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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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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有。”汤米没多大兴头地说,“好像在巴拉或斑墨雷或哪个地方。”

“阿奇说在格拉达。”

“噢!对,也许在格拉达。你认为小德伍湖里的船还能支持个一两季吗?”

派特问:“我可不可以去贝拉那里拿《号角日报》?”他狼吞虎咽地吃掉四个松饼和一块厚片蛋糕,以一头牧羊犬吞掉一小口偷来食物的速度。

他妈妈说:“如果贝拉已经看完的话。”

“这么久了她应该早就读完了。”派特说,“而且她只读星星那部分。”

“星星?”派特出去,门扣上之后,格兰特问,“是电影明星吗?”

罗拉说:“不是,是大熊座之类的。”

“噢!就像他们所说人每一天的运道是由天狼星、织女星等来决定那种。”

“是啊!贝拉说,在路易斯人们都必须等这些先见之明出现。老实说,每天都能在报上看见未来还真是方便。”

“那派特要《号角日报》干吗?”

“当然是连环漫画啊!其中两个角色叫桃莉和思妮普,我忘了它们是鸭子还是兔子。”

所以,格兰特得耐心等派特看完他的桃莉和思妮普,那时罗拉和汤米都已经离开了,一个进厨房,一个去外面透透气,客厅只剩他和那个老在地板上不断重组她自己宝藏的沉默小孩。他若无其事地从派特那里接过折得整整齐齐的报纸,派特前脚才走,他便以一种无法抑制的兴致把报纸打开来。这是苏格兰版的报纸,除了中间部分外,全部填满了地方性的新闻,但似乎没啥新闻提到火车上那档子事。他来来回回地找,扫过一堆不重要的新闻,像只狗穿过一堆蕨类植物。最后,他找到了,就在一个专栏下面,夹杂在脚踏车意外事故以及百岁人的新闻当中,一个相当不起眼的标题写着“一名男子陈尸火车之上”,标题下面是一段简洁的叙述:

昨日早晨高地飞行列车抵达终站时,发现一位名为查尔斯·马汀的年轻法国人半夜死在火车之上。据初步查判,他的死因系自然死亡,但因为死在英格兰,必须运往伦敦验尸。

“法国人!”他大声叫了出来,连布里奇特都抬头看他。

法国人?不可能!不可能吗?

这个脸,对啊!这个脸也许是,这个脸很像法国人,但是他写的东西不像啊!那是非常英文的写法。

难道那份报纸并不属于七B那人所有?

难道那是他捡到的?也许是上火车前他去餐厅吃饭捡到的,铁路餐厅的椅子上经常留有用餐者看过的报纸。又或者他是在家拿来的?或者是他的房间或者是随便他住的哪个地方。他也许真只是从哪儿顺手拿到这份报纸而已。

又或者,因为他是一个在英国读书的法国人,所以并没有使用法文传统优雅细长的字体,而是用圆润不整齐的英文手写。这一点基本上和这首诗是七B那人所写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

不过,还是很奇怪!

就这件猝死的例子看来,不论多么自然还是很奇怪。他第一次看见七B那会儿,正巧是他自己的状况无法和他的专业素养相结合的时候,严格说来,他当时根本就远离这个世界,以至于他把七B的事件看成任何其他可能会在车上睡死的贫民一样。七B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死在充满威士忌酒味中的年轻人而已,受到粗鲁没耐性的火车卧铺服务员粗暴的对待。但他现在截然不同了,他成为了验尸的对象。这是件非常专业的事情;一件受法令规章限制的事情;一件必须谨慎进行,有适当步骤,得根据规定进行调查的事情。格兰特突然想起他拿走报纸这件事,以正统处理方式严格来看,这显然不合规定。虽说他取走报纸是完全没有预谋顺手为之,可是如果仔细分析,这无疑是一种湮灭证据的做法。

当格兰特心里正为这件事争战不已时,罗拉从厨房走进来说:“亚伦,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拿着缝纫盒在他旁边坐下。

“乐于效劳。”

“派特正在拗着不想做一件事,我要你去劝劝他。你是他的英雄,他一定会听你的。”

“该不会刚好是献花那件事吧!”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跟你说了?”

“今早在湖边时提了一下。”

“这么说你是站在他那边?!”

“和你唱反调?不不,我已经跟他表明了我的意见,我说那是件很荣耀的事。”

“他同意?”

“不!他认为整件事情是个无聊透顶的举动。”

“的确是,事实上这个会厅已经启用了好几个礼拜,但因为这是峡谷居民花了很多钱和精力才建起来的,所以夸张又隆重点地正式开张也没错啊!”

“但一定得由派特来献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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