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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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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也不说话,拿起那道密札,就烛火点燃,片刻之间,化为灰烬。

这是最友好的表示了。

虽然,刘文静就想捉拿他也绝不能如愿,而这仍旧是使人感激的。

“深感盛情!”李靖离座,作揖致谢,又问,“杨素那儿,如何交代?”

“杨素能管得到河东吗?他那宰相,号令不出关中、东都。这道密札,不过官样文章,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别人对他有什么交代。”

这样说,刘文静过河而来,就专为当面烧这一张废纸,做个空头人情?当然没有这个道理。

于是,他把他的感觉,旁敲侧击地说了出来:“肇仁,为我的事,累你长途跋涉,实在不安得很。其实,你只派人送来给我一个信息,就感激不尽了。”

“这个信息用不着我特为告诉你,你难道一路上没有看见捉拿你的赏格?”

“这一说,你另有见教?”

“老实说吧,是世民叫我来的……”

“噢!”李靖抢着致意,“我也很想念世民。他近来意兴如何?”

这使李靖深感友情可贵,但心头温暖,表面却并不热烈,只点点头表示感激。

“不但问起你,他还秘密去了一趟长安,想去接你。”

这话让李靖震动了。“我不知道。”他说,“他太轻举妄动了!难道他不知道杨素对他父子的猜忌?万一失陷在长安,河东岂不是要受杨素的挟制?”

“这你小看了世民。”刘文静不以为然地说,“世民岂无自保之策?他不但足以自保,还在暗中帮了你一个忙!”

“啊,啊!”李靖陡然省悟,“渭南有人设疑兵,引杨素的卫士入歧途,难道就是世民的布置?”

“你知道就好。”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靖怔怔地问道:“那么,他又何以不现身相见?”

“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相见无益!而且,他已知道你往河东而来,更不必急在一时。”刘文静停了一下,又说,“只不过你去而复回,可叫他太失望了!”

“我,我总在十天半个月以后,还要到太原去的。”李靖赶紧这样答说。

“这就是我专程奉访的目的。你到底哪一天到太原?说个准日子。”

“从明天算起,第十天必到。”

“好。”刘文静站起身来,指指地面,“希望这里的主人也去。世民有一样东西送他……”

“这里的主人?”李靖故意插嘴,装作不解地问。

“对了,这里的主人。不就是你的大舅子么?”

语涉轻佻,李靖深为不悦,但更多的是惊疑,似乎灵石旅舍,虬髯客与张出尘结为兄妹的经过,刘文静完全知道。这样看来,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下,而自己竟毫无所知,岂不可怕!

“世民有样东西送这里的主人,希望借此交他一个朋友。务必托你转达这番意思。如果他真的不愿去,那么,那样东西只好交给你带回来了。”

“那是样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刘文静诡秘地笑了一下,“十天以后见。我告辞了。”

等刘文静一走,李靖匆匆下了山洞,略说经过,虬髯客立即出现了凝重的脸色,邀入他的卧室,指着壁上所悬的地图:“咱们得检查一下,刘文静是怎么样跟踪到这里来的。”

李靖依图,复按来路,始终找不出可疑之处。

“也许刘文静是从另一条路来的。”张出尘说,“可能他早知道了咱们的底细。”

这是个打破心中蔽境的看法,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以前,暂时不能不承认此一说。

于是,虬髯客和李靖的浓眉,都联结在一起了。石室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甫完花烛的新婚夫妇,木然地对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虬髯客的话,一半解嘲,一半是特意冲淡沉重的气氛来安慰他们的。

“好了,你俩回洞房吧!”

“不,三哥!”张出尘紧接着他的话说,“我宁愿在这里,听你跟药师谈一谈太原。要不然,我放心不下。”

“是的,三哥。”李靖附和着说,“李世民雄才大略,必有作为;刘文静一向以权术自喜。三哥如果志在天下,太原的动态,绝不可疏忽!刘文静名义上是来看我,但说不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既承三哥看得起我,我不能不替三哥顾虑,还是先研究一下的好。”

虬髯客的目光,慢慢地从他扫向张出尘,终于,他点点头说:“你俩坐下来。我先问你们句话,你们以为我张某是何等样人?”

张出尘想起曾怀疑他是占山为王的大盗,不由得内愧地低下头去,而李靖却平静地答道:“这还用说?光从三哥的部署,就可以看出个大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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