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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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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薄家前,我不是没想过,要动薄隆昌可能会遇到的阻碍,但我没想到,薄翊川会这么快成为我复仇之路上的第一尊拦路虎。

要知十年前他带我离开薄家前,薄隆昌病得下不了床,他这做长子的也没守在病床前尽什么孝道,走得那样匆忙,全然不在乎他阿爸死活似的,这次回来,薄隆昌连他的口味都不记得,可即便这父子俩感情淡成了这样,他也不许薄隆昌再动娶男妾的心思。我暗叹了口气,他是铁了心要捍卫他阿妈在天之灵的体面。

然而,就算我一万个不想在临死前再跟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为敌,惹他厌憎,但他要是铁了心阻拦我,我也别无选择。

但万一被他赶出薄家去就完了,明着硬碰硬不行,那就避其锋芒。横竖薄隆昌已经对我生了兴趣,以他那个性格,儿子想拦,拦得住吗?

我心想着,十分乖巧地拎起玻璃壶,给薄翊川倒了杯椰子水:“请大少放心,我来薄家,就是想本本分分的干活挣钱,回去供弟弟妹妹上学,不敢想别的。”

他垂眸看着椰子水,手却没动:“留在东苑,你一样可以赚到钱。”

我一愣,忙不迭答:“那可太好了,我巴不得能伺候大少呢。”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他冷声。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却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晃了神,放下玻璃壶时一不小心碰掉了调料碟,忙弯身下去捡,可这桌子太小,我俩距离太近,我一抬头,嘴就擦着了他的膝盖,隔着薄薄一层的西裤面料,我的唇被他高热紧致的皮肤烫到的瞬间,薄翊川的腿猛地一缩。我惊得磕着了脑袋,慌忙直起身来,见他嘴唇抿紧,蹙眉盯着我,眼神幽暗,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薄翊川不会以为我在故意勾引他吧?勾搭爹不成,就来勾搭儿子,他万一真这么想,我这新来的家仆在他眼里得有多下三滥啊?

“大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啊,你别误会。”我揉着后脑勺向他解释,薄翊川垂下眼皮,可眉头仍然紧蹙,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僵硬,沉默了片刻才冷冷说:“推我回去。”

第15章惊心夜

“哦。”我知道大概率是惹他生厌了,有点懊恼,站起身来,才感到小腹有些坠胀,隐隐作痛,“我去上个厕所,等等我啊大少。”

憋尿于现在的我而言是要命的,我疾步冲进洗手间,关上门,解了裤子,尿哗啦啦的下来,带着些许血丝。我看着淡红的尿液,不由苦笑了下。多半是因为吃了辣和冰的。

医生说我必须得忌口,但我实在懒得遵守,毕竟我这个人自制力一向很差,而且忌口又能多活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人生在世不如及时行乐,还不如趁着最后的宝贵时光多吃点自己喜欢吃的。

艰难尿完,我忍着小腹的绞痛系上裤子,撑着洗手台深呼吸,看向镜子。如果没有这张假脸遮盖,我此刻一定面无血色,看起来很吓人。豆大的汗液顺着鬓角渗下来,我浑身发抖,急促喘息着,正当这时,洗手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门外一声巨响,紧接着劈里啪啦的,像是碗碟碎了一地,有人发出尖叫。

我一惊,忍疼立刻推门出去,只见餐厅里也是一片昏暗,借着街道上的光,我看见刚才的雅间门外仰面倒着一个人,胸口有大片的鱼龙纹身,周围地上全是碎掉的碗碟。

“大少!”我猛冲到雅间门口,掀开帘子一看,桌上赫然搁着一个金属圆筒,很像是那种兽用注射器,薄翊川还坐在原地。我心下一凛,上上下下的察看他,“大少,你伤着没有?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刚才遇见的福佬帮?他们怎么敢对薄翊川动手?

“我没事,快离开这儿。”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背后有“啪嗒”一声很轻的动静袭来,那是保险栓。

多年应对危险状况的经验使我条件反射地握紧了拳头,一个滑步,用身体挡住了薄翊川,可转身要迎敌的一瞬,背后砰地一声,这刹那我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扣紧,强悍的力道将我上身猛按在了一旁桌上的同时,又是砰地一声自耳畔传来,同时响起玻璃碎裂声,伴随着一个人的惨叫。

我扭过头去,看见一个人压制着另一个人,半米之外的地上还有一把枪,那压制着人的分明是叻沙,而被压制的,显然就是刚才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用注射器袭击人不成,就换成了枪。我光顾着薄翊川,竟没有检查那个人是不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后怕不已,回过头来,近距离对上狭长的黑眸,才意识到后颈处扣着的手是薄翊川的。

——他救了我一命。

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小臂,侧眸一看,薄翊川手握着一把伯莱塔M9手枪,正瞄准着地上那人,枪口硝烟未散,肩头却有一点血红在扩散开来,在白亚麻衬衫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心口一缩,我立刻拽下皮带,替他扎紧胳膊止血。

“叻沙,去开车。”薄翊川低喝。

“是!”叻沙一肘子将袭击者击晕,我推着薄翊川疾步出了餐厅门,上车的一瞬,倏地一声,又一扇玻璃碎裂,我回眸一看,地上的那个人脑袋已经开了花。是狙击枪。

是蜥蜴在保护我吗?还是另外有人要灭这人的口?

无暇多想,我合上车门,一把抱住了薄翊川,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护住他的头和胸背要害,叻沙一脚油门,路易十五世发出一阵轰鸣,坦克一样呼啸着开出了唐人街。

好大的胆子,在翡兰暗杀军功在身封了勋爵的薄家长子,什么人敢干这事?肯定不是福佬帮。

我正琢磨着,耳畔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的车窗是防弹玻璃。”

耳根处他的呼吸气流滚烫,存在感极为鲜明,我脊骨一麻,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眼前线条清冷的唇近在咫尺,诱得我想一尝滋味,但这当然不是揩油的时候,我从他腿上挪开屁股坐到旁边,检查他受伤的胳膊,好在出血量没有增加,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军医,但毕竟做任务受伤,要自己处理伤口是常有的事,我的急救措施做得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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