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马半城(第2页)
按说我们看车的时候,对方应该得有个懂行的人跟着,也好随时回答点儿问题。可看样子马半城同志已经心力憔悴,所以才把这是交代给了什么都不懂的闺女。
我接过杨老板递过来的漆膜测定仪,从车头开始,慢慢报着数据,“车头漆超标,重新做过漆,但冀子板没问题,应该是小毛病。左车门的漆有点偏薄,应该是抛光的时候做过了,动过钣金,但没换门!”
而阿四也掀开了前盖去检查发动机,“四码周正,大架没动过,原厂漆线还在,螺丝没动过。前面两条车胎是换过的,不是原厂的,后桥安稳。”
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而这些数据也渐渐在我们的呦呵声中变成了各种价格,杨老板开始在脑子里计算这辆车本来应该具有的价值。
二手车的折价很简单,我们收车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一般情况下,我们把一辆车分为十年来算,前三年每年折价15%,中间四年每年10%,而最后三年每年5%。
我们很少看公里数,因为公里数是可调的,我们自己都调,怎么可能靠这个指标去做鉴定?
勘定一辆车到底价值几何其实是个挺费力的活儿,因为一旦达成交易,好坏都得认!
何况这辆车价值不菲,如果真让人给啄了眼,那损失的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我和阿四窜上跳下,忙活了大半天才算把这辆车的底摸清了,就这杨老板还自己捣鼓了好半天,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车,才算鉴定完毕。
这时候也就下午四点多,我们正想接着看下一辆,马半城的闺女就过来了,说不行的话明天再看吧!
我们坚持想再看一辆,毕竟已经来了,能早点儿把买卖做成最好。
可女孩儿却支支吾吾起来,我见她神情有异,就问了几句。
小丫头大概还在上学,没什么经验,让我连哄带诈就把实话说了。
她说,这地方一到天快黑的时候就不太平,已经闹腾了十多天了。
我笑着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儿!”
“哭,有人在这儿哭,一哭就是一晚上。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有人捣乱,后来就养了条狗,可第二天狗就死了。接着我们又请了几位法师过来,可都不管用,现在天一黑我们都不愿意到后院来。”
女孩儿说着说着好像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况,眼睛里即刻充满了恐惧,浑身还不住哆嗦。
“那为什么不走啊!”
她摇摇头,“我爸说这是我们老马家的祖屋,除非他死了,要不然谁也赶不走他!我嫂子已经回娘家静养了,我哥哥也跟着去了,家里就剩我和爸妈了!”
听人劝吃饱饭,既然有可能出事,杨老板也赶紧招呼阿四停了手。
我们就这么边走边说往前院走,我就问女孩儿坊间传说他家的车都有毛病,谁坐谁出事,是不是有这回事?
她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先开始是母亲坐车去城里探望一位亲戚,在车上就昏迷了。后来是一个邻居,坐他家的车去城里办事,结果刚下车就左腿胫骨骨折。
然后是他爸,开车去煤矿的时候竟然迷了路,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悬崖边上了。得亏老马平日里做事小心,觉得不对就赶紧停下,要不然指定得栽下去,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直到最后,他嫂子坐车去县医院做产前检查,结果在车上就流产了,幸亏送医及时,要不然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最后大家才把目光放到了这些车上,而且不是固定的一辆,是所有这七辆车都有问题。
因为马半城不信邪,所以事发之后都轮着开了个遍,可稀奇古怪的事情依旧不断,直到最后儿媳妇流产,他才彻底不敢再碰那些车了。
我心底里寻思,这个鬼还是流窜作案,看来就算把车弄回车行,也得让清虚道长做场法事才行,要不然不保险。
大概见我有些走神,女孩儿张口就问,“您是不是懂点儿,您要真懂,那可得救救我们家啊!我马月淼结草衔环……”
我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能使出这招,于是赶紧伸手托住,“哎,可别,你叫马月淼啊,很好听的名字。这样,我虽然帮不了你,不过我师傅肯定行!”
马月淼见有门,急忙问我那位老法师在哪儿呢?我换件衣服就去请!说着就跑上二楼换衣服去了。
自从遇了老沈那码事后,清虚道长就一直有些神情郁郁。
我开始还只当他是因为没有拿到酬金,所以才会闷闷不乐,可后来仔细一想才明白,大概真是让那根截龙枢给吓着了。
你想想那个学了一招半式、微末伎俩的颂差就猖狂成那样,要不是我机缘巧合破了阵,那天我们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那么传授他术法的人不是更加恐怖?
所以如果没什么事,道长就只在白云观静修,很少来我们车行改善伙食了。
今天他不愿意下来大概就是不想沾惹太多是非,我下车的时候还和杨老板说过,老杨自然也懂得。既然人家是高人,本领高强,脾气自然也得大点儿才行。
对于此行,杨老板觉得还是信心十足的,有清虚道长镇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起码也能弄两辆车回去。
于是我们在楼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着马月淼下来。
可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爸!……爸!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