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落棺(第3页)
“可以,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决定把五天的红包上交给你。”
“你说的!我妈听着呢。”晓凌说。
真够吓人的啊!
我说:“好。”
“走!我去和书琴说一下,不用劳烦她了。”晓凌起身说,“我真犯贱,抢的是什么活儿呀!”
我也起身,管它是什么活儿呢,对我有利就可以了。
一想起就要咽气的伯伯,连欣赏晓凌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马上飞回去。
晓凌去给书琴说明情况了,书琴欲哭无泪。女人啊,啥都要,特别是面子,晓凌那副得意的模样分明流露出这样的意思,“书琴,你爱咋哭就咋哭,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我带晓凌请好假,一起出门,我现在有钱了,直接打长途的士回村。
由于并不是喜事,我也无心耍闹,一路闷着回到村里。
一进村,发现村口剑拔弩张,好些年轻人像打仗一样围在路边。
“阿水,干吗呀?”我问路边的村民。
“喃生回来啦?呀,这是你老婆吧?”阿水问。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点头默认,而晓凌除了脸红一会儿,也没否认,点头跟大家打招呼。
“阿水,你们都干吗呢?”我又问。
“噢,是这样的,伯伯病危时,政府的人来了很多次,估计是坚决不允许土葬,你说人还没死就来盯着,是不是太过分?”
“有这回事?”
“这不,去年就挖走了一个。我们这次来,怎么都要保护好伯伯。
他们一来我们就赶他们。喃生,你快回去见伯伯一面,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阿水说。
我不禁眼圈红,亲人离去,最为伤心。我拉晓凌就往村里跑。
伯伯,喃生回来了,带女友回来了。
到了伯伯家,发现有一群人围着,我哭喊:“伯伯!”
大家纷纷让开说喃生回来了。伯伯听到我回来,一下就睁开了眼。
伯伯无妻女,但对全村人都很好,在村里最德高望重。
“喃生。”伯伯喊我。
“伯伯,你看,这是我女朋友,晓凌。晓凌,叫伯伯。”我说。
晓凌马上叫:“伯伯。”
伯伯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一下就精神了,坐了起来。大家都啧啧称奇。这就是回光返照,一回光了,命不久矣,对这个,我和我爹再清楚不过。
伯伯看着我和晓凌笑,说:“好姑娘,好姑娘啊!喃生,你得好好待人家。”
晓凌很通情达理,这时候尤其会迎合老人。
大家都说,喃生带回个好妻啊,伯伯不用死了啥的。
可是生命就像煤气瓶,没气的时候,摇摇瓶身或侧下瓶子,火会旺一下,没一会儿就又灭了,无法补救。是的,没过几分钟,伯伯说:“喃生,我存了点钱,你帮忙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了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我从伯伯的枕头底下掏出了六捆钱,交给伯伯,可伯伯已经闭上了眼睛。伯伯永远休息了。
我扑在伯伯身上哭了,晓凌也哭了,大家都哭了。
伯伯安详地死去,也算是喜丧吧,只是平时烧别人的尸体从没感觉,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死去,这种深深的悲痛,非笔墨可以形容。
我父亲向大家提议,用伯伯的钱给他搞个隆重的丧礼。他亲自挂帅和叔伯他们重操喃嚒这个旧业,大家都赞同。
我以为晓凌会害怕,她却说小时候在火葬场看过,也熟悉,我才不再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