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套赢招出迷局(第2页)
“看你大惊小怪的。”倪安平指了指沙发让他坐,无关痛痒地说,“死无对证的东西,他能清楚到哪里去?”
黄必树一想,觉得倪安平说得在理,从心里对他的佩服增加一分,关键时刻,还是他倪安平稳得住神啦!
景正中走进办公室。几天没到办公室,桌面上沙发上满是灰尘,他用湿毛巾将桌椅和沙发全部抹了一遍,正要泡杯茶,倪安平敲门而入,急匆匆的神色。
“老倪,有事呀?”景正中抬头问。
“景局长,前几天汽运公司的职工上访闹到市政府,怎么也劝不回。,万般无奈之下我没给你请示,就给职工们作了承诺就给职工们许了承诺。”倪安平低声说,带着检讨的腔调。
“你承诺什么了?”景正中拿眼睛望着他,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说。
“我承诺三天后给他们答复。”倪安平垂下头,小声地说。
“你承诺三天会给一个什么答复呢?”景正中继续望着倪安平,平静地问。
“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迅速劝返他们,不致让他们滞留市政府,我慌不择言随口说了,也没想出个具体意见。”倪安平说,眼里闪过一缕不安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老倪,我得谢谢你呀。”景正中笑着说。
景正中只能笑着,虽然他从倪安平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反常,但他不想把倪安平搞得太尴尬,刚刚共事就把关系弄僵,对今后相处和工作不会有利。所以,他要用“谢”的方式让倪安平不仅感受不到压力,而是感到一种轻松。
倪安平睁着疑惑的目光望着景正中倪安平睁着疑惑的眼睛望着景正中,揣摸着他“谢”的意思。
景正中提起开水瓶,为自己泡了茶,又拿过纸杯为倪安平倒了一杯,坐到倪安平的身边,说:“老倪,你承诺三天却没给答复,职工们可是等你的答复呢。他们找你找不着,就直接找我了。昨天晚上我前脚入门,汽运公司的几十名职工后腿跟到,简直就像事先有约一样。”这话景正中是故意说给倪安平听的,并把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倪安平故作惊讶地叫道:“啊?这么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打110?”
“没那么严重。俗话说,“情字在心中,万事好沟通。”,那些职工平时看似很粗蛮很固执,但他们毕竟也是人嘛。”
“简直是逼人太甚。”倪安平不满地咕噜一句。
“老倪,不是他们逼人太甚,而是我们拖得太久。狗急了也会跳墙呀!这正是我要感谢你的地方。你提出了三天时限,既给了工人们希望,同时,更给了我们局党委一个压力呀,逼迫我们必须尽快赶早解决汽运公司的问题。要不是你老倪提出这个时限,我还准备拖上个十天半月的,现在看来,解决汽运公司的问题刻不容缓迫在眉睫了。”景正中很巧妙地把“谢”的意思表达出来,。对于倪安平设的那个套给的那个时限,他不仅没作半点责备他不仅没表示半点责备,还赋予他一种新的意思,;同时,他自然而然地把汽运公司的问题提到必须当机立断予以解决的首要位置。
“要是能够解决,何须拖到现在哟。”倪安平叹息道。
“我就想知道,这个中纠结到底卡在哪里这件事中的纠结到底卡在哪里?”景正中问道。
“按照我们原来的设想,我们准备把汽运公司的80亩地拍卖,募得1个亿左右的资金,用6000万在南城征地兴建新的汽运公司,用3500万解决历史债务和职工的工资欠款,用500万打发一下银行。但是,这么好的设想却束之高阁,迟迟不能实施,因为陈佑胜怕得罪人。”倪安平说。
关于那80亩地,他在科技局当局长时就听说过景正中在科技局当局长时就听说过,按市场拍价,每亩地应该在120万元左右,但几个狠人插手其中把这件事搅乱了。先是省楚桥路建公司黄国俊总经理的弟弟黄国安要这块地,通过省交通厅的领导把招呼打下来,只肯出每亩100万元。听到这个信息后,市长李子林的连襟龚大发坐不住了,他也想得到这块地,并给汽运公司承诺,他出价不比黄国安少,同时可以找李市长减免一些规费,一气算下来可免几百万。本来两个人不好打发,谁知又插进一个主儿,那就是盘踞在汽运公司周边的黑老大关红举。他放出话来,谁也别想得到这块地,这块地非他关红举开发莫属。谁敢在他的地盘上开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他关红举手下的人搅也搅得鸡犬不宁不能开工。三个人,一个有势、一个有权、一个有狠,谁也不让谁也不退,暗中较劲,陈佑胜只能把这事搁下。
“为什么不进入土地拍卖市场?”景正中问。
“准备进入土地拍卖市场,但党委会上定不下来,。如果黄国安中标就要得罪龚大发,;如果龚大发中标就要得罪黄国安,两个人都得罪不起。何况两个人无论谁中标后进场施工,协调工作必由交通局来做,没谁能制服住关红举这个地霸恶棍,只会是抓把虱子往身上塞。讨论来讨论去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往后拖了。”倪安平答道。
“按照这种现状,咱们就只能往后拖没其他办法了?”景正中望着别的地方,好像在自言自语,实际上拿眼睛的余光看着倪安平的神情和反应。
“我领手管这件事,运作了两年多,被汽运公司的职工吵得头昏脑涨不得安生,能有办法我早就使出来了,我现在真的是能力有限黔驴技穷啊。”倪安平轻摆着脑袋倪安平轻摇着脑袋,毫无办法的样子。
“你给那些职工许诺三天时限,我还以为你早想好了锦囊妙计咧。看来——”景正中故意揭开倪安平忌讳的那块“疤”。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倪安平的脸微微泛红,应急道,“汽运公司接近资不抵债,完全可以申请进入破产程序。”
景正中有些惊愕,他没想到倪安平出此之策,;但他没让这种神色表露,依然脸带笑意语气平淡地说:“说说理由吧。”
倪安平以为景正中看中了他的建议,赶忙列出几条理由,头头是道地说:“第一,进入破产程序,由法院主持拍卖那块地,无论是黄国安中标还是龚大发中标都与我们没关系,我们可以不得罪人。第二,进入法院破产,职工的事可以全部交给法院办理,我们可以免受烦扰。第三,进入法院破产程序,老汽运公司不复存在,我们再成立一家新汽运公司,可以丢掉包袱轻装前进。”
“哦。”景正中回味着倪安平的话,但疑虑即刻从脑里迸发出来,“进入法院破产,没有一年半载处理不下来,职工们会继续去闹,可能他们闹得更厉害更频繁,我们不仅没有免除烦扰,相反会增加更多工作量。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汽运公司一旦破产,进入清算程序,除要偿还职工及私人欠款外,还要偿还单位欠款及银行贷款,如此一还,汽运公司所剩无几,怎么有钱到南城征地兴建新的汽运公司?如果不破产,我们只需偿还职工和个人欠款,银行贷款已贷有多年,在上市时已剥离给资产经营公司。他们也没作我们偿还的指望他们也没有让我们偿还的指望,我们只要象征性地给他们资产经营公司交点钱,基本上可以圈账。如果申请破产,银行可以向法院申请资产保全。几千万的银行贷款一还,我们还有什么剩头?”
“景局长,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倪安平以为他的缓兵计策会被景正中接受和采纳,不曾料到景正中考虑的那么细致那么周密不曾料到景正中考虑得那么细致那么周密,。倪安平没再坚持己见,他怕被精明强干的景正中识破用心。
“老倪,你也是为汽运公司着想嘛,又没有恶意。我希望你从深层次考虑一下汽运公司的发展。上午九点钟,我想开个党委会,讨论汽运公司的事,希望你拿出真知灼见。同时顺便把增补一名副局长的事定下来。”景正中好像是在和倪安平商议,实则上是在给他通气并向他布置工作。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七名党委成员手端茶杯,腋夹笔记本和笔,来到五楼会议室,驾轻就熟,各就各位。
景正中简单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他要留出更多时间倾听大家对汽运公司改革的建议,;但大家都低头看着桌面,没一个人发言。长时间的冷场,让景正中很觉纳闷,他只得指名道姓地点人发言:“杨局长,你说说看。”
杨齐胜早上从省里赶回来,一听是讨论汽运公司的事,早已腻烦三分,摆了摆说:“景局长,为讨论汽运公司的改革事宜,党委会开了不下于二十次,总是那么几句话,要改,非改不可,必须抓紧时间改。大家的意见很一致,思想也是高度统一,现在就靠您拍板定夺,如何改?”
杨齐胜一说完,几个人立马附和,说再不能拖了,您说怎么改就行了。
景正中扫过大家一眼,说:“就汽运公司改革,我说三点意见:第一,请老倪牵头,由局财务科出面,向客运中心和征稽处征调100万元资金,首先解决职工工资,稳定他们的情绪。第二,迅速和市土地储备中心联络,将老汽运公司那80亩地进入拍卖市场。第三,让汽运公司成立基建专班,负责在南城新区征地及新汽运公司的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