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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其道(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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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作本想拒绝,陈雅安用着更大的嗓门道,“我也乏了,都下马休息。”

这一声,震得张天作一瞬晕眩,不得不住了马,抚着胸前,撑鞍下马。雪妖紧地送上药茶,张天作喝了几口,终是止住了咳音。

陈雅安知张天作的病象,定是比他看到的要重,此刻亦是为了赶路在强撑,“天作,累了就休息。”

张天作垂下眼帘,没有应声。

林兮亦是上前关心道,“我从进了垦岭,嗓子也是干的厉害,恨不得将水袋子挂嘴边。你身子骨该比我好才是,怎咳得这般厉害?”

张天作轻咳两声后,沙着嗓子道,“我这是娘胎里带出的。母亲怀我和妹妹时,凤临正值时疫,母亲的近婢都染了瘟疫,新来的婢女服侍不周,母亲身体多般不适。父亲担心,便专门备了座清静的院子,给母亲养胎待产。我与妹妹八个月时就落了地,听说吾妹当时小的跟只幼兔似的,我还未出百日,便病了三场,父亲请了几位名医来瞧,都说此乃早产所致,需在每年正月时,连服十日雪参药汤,才可保愈咳疾不发。不想到了垦岭,又将这咳症引出了。”

林兮回道,“垦岭气候和关内确不同,你若实在受不住,我们就先回去吧。”

张天作缓缓道,“你不想找邱姑娘了?”

林兮道,“有缘自会再见,但若是累及你身子,我心更是不安。”

张天作摆了摆手,拍着林兮背脊道,“听我的,就去找邱姑娘,我也不识什么名医,正想请邱姑娘帮我瞧瞧呢。”

林兮道,“那,她若帮你瞧了,你还要将她抓捕归案吗?”

张天作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邱姑娘的这剂药茶顶着,我怕是更将难受。我觉她与刘守备之间,必是有不世之仇,才下此狠手。若她真有隐言,愿洗心革面,我愿带她去江邑了结此事,让舅父小惩大戒。舅父很是疼我的,自然不会太过为难她。”

林兮认同点了点头,“天下无不解之仇,到时我们一并劝劝她,解开她的心结。”

落日余晖,红染天边。

远际卷来一片长长的黄云,随着,阵阵刀兵声传近。

风啸精神刷地抖擞起来,向远处山坡望去,“公子当心。”

黄云越升越高,云土下放,一队官马从黄云下跑了出来,慌阵乱马,头也不回向前奔行。半箭距后,又跟着一队约二三十人马的散骑,带头儿的几个挥着钢刀,争啸追逐,稍稍冲及官兵,就扬锋劈砍。

张天作紧握天河剑,愤道,“枉他们穿着身官服,被群马匪冲得溃不成军,我白陵从无此等乱象,更无此等软兵。”一只修手摁在肩头,他回头一看,正是陈雅安。

陈雅安低声道,“休生事端。”

风啸与雪妖闻声,举剑护至众人身前,风啸向雪妖吩咐道,“不朝我们这边过来,我们就不去插手。”

范别尘倒未拔剑,只是身子微微向张天作方向靠了靠。

前方冲阵的马匪,以一个举着长刀的最为凶勇,刀之所及,皆有兵差坠马。眼见他正举着口大刀,立马蹬起,一刀下,官兵头颅当即和身子分了家,飞出好远。他见到一旁有人围观,还飞来眼色,咧了咧牙,好像在打招呼。

张天作道,“这群官兵明明人数倍于马匪,为何不掉头迎敌,反是像丧家犬落荒而逃?”

陈雅安指了指马匪后方一排,各个挽弓发箭,尤以一位袒露左臂的青年最为骁悍,一弦一箭送出,官队中立有人马就此倒地。

张天作更加难容,怒道,“简直是一群目无王法的亡命徒!”说着,胸口又涌出一阵巨咳。张天作忍着咳,起身准备拔剑。

“我来。”

后方传来陈雅安的声音,张天作难信地回望他,半开玩笑道,“你去,不眨眼就让人砍作两份了。”

陈雅安从袖中取出小弩,扬手扣了下扳机,送出三支小箭。

那名袒着左臂的弓手当即停弓驻马,向这边望来。见一男一女挺剑护阵,身后一位青年男子亦是拔剑怒视,旁边的黑衫男子手中端着一支小弩。

弓手嚯地咧着嘴笑了一下,双指送入齿间,送出三声长长的唿哨。

前方马匪顿时止了冲锋,拨马回行。

袒臂弓手驱马上前,袒露的肩臂鼓耸着巨浪般的皮肉,皮上印着只凶虎模样的刺青,“你放的箭?”

陈雅安迎着视锋,回道,“是我。”

袒臂弓手举弓对向陈雅安,只见弓侧插定两支小羽,“你这小箭伤不了人的,你是哪条道上的兄弟,我劝你少管扶义寨的事。”

风啸正想再对回切口试试,却见那长刀马匪策马而来,用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望向风啸,“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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