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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诱(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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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谁乐意同您交好啊,他们都狗眼看人低,就连双喜那个……”浮菱说起双喜便又想起一句话便能杀死双喜的梅易,不由噤声。

“你知道皇子们都想拉拢却不敢拉拢的人是谁吗?”李霁问。

这是索性要拉拢个大家伙,浮菱挠头思索,不确定地说:“梅相?”

“不错,梅相握着内廷,还是距离天子最近的人,这是把登天梯啊。但他站的位置太要紧太微妙,所以谁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拉——”

浮菱直接给他跪下了。

李霁眨巴眼,“爱菱何故行此大礼?”

浮菱掐住自己的脖子,觉得这样都不如听见他家公子的“雄图大业”来得窒息!

“您要拉拢梅相吗……”他气若游丝,“用从男风话本里学来的知识?!”

李霁说:“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虽然无论您喜欢男人女人还是男女不分、人畜不论我都千万个支持但这实在太危险——浮菱内心的咆哮突然顿住,不对!

危险,李霁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而且那位梅相位高权重,又长成那副模样,简直是为李霁量身打造的陷阱!

天呐!!

娘娘在天有灵,快在梦里抽醒殿下吧!!!

“行啦,快快平身。”李霁挑出一枚薄竹叶玉签垫在当前页面,出去用膳了。

浮菱爬起来,游魂似的飘到书桌后拿起那话本一看:

《六十九日索情·美举子哪里逃》仰玩玄度著

不正经的作者不正经的书!浮菱恨不得拿目光把它戳一万个洞!

晚膳是锦池熬的桂花牛乳,香喷喷,李霁喝了一大盅,出门溜达一圈消食,回来泡澡换衣后就准备就寝了。

胎穿到这个世界,他以前那套阴间作息早就改了,怕再猝死一次就见不到祖母了。

新床仍然没有躺熟,李霁揪着胸前的被子,盯着床顶发呆,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浮现出祖母的样子,捻珠的、抄经的、揽着他的肩说笑的……好像就在面前。

祖母走后,一次都没来梦中见他。

为什么,李霁委屈地擦了擦眼睛,为什么呢。

李霁从前家境优渥,家里家外的兄弟姊妹也很多,父母的心就那么大,大半分给了家族事业,剩下的爱贫瘠而冷漠,充满了严苛要求和价值估量。

也许他六亲缘浅,猝死的时候只觉得恍惚和如释重负,祖母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幸运。当年祖母带走他更多的是爱屋及乌,怕他在宫里受欺负,但这么多年,李霁自信又幼稚地笃定,皇祖母虽然有很多皇孙,但祖母只有他一个孙儿。

窗户突然响了一声,李霁一下就辨认出是猫爪子挠窗的声音,明光寺也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坏猫,经常来逗他,但清风殿怎么会有猫?

李霁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那猫从半开的花窗跳了进来。

大晚上找撸是吧?

李霁忍无可忍,起身掀开半面床帐,和不请自来的小猫贼对上眼。

是只沉江月,全身黑毛顺滑,腹部一点白,金瞳圆滚滚,看着肥美蠢萌。

李霁下了地,试探性地伸出魔爪,小肥猫竟然没躲,就这么让他撸了几把。

哎哟喂,可把李霁撸美了,心说手慢无啊手慢无,正要把它抱上床,小肥猫突然短腿一蹬,屁股一扭,跳窗跑了。

李霁宛如上钩的鱼,跟着翻窗跳了出去。

他落地几乎无声,廊上打瞌睡的值宿宦官毫无察觉。但守夜的浮菱察觉到了,立马从榻上起身追到窗前,李霁背后长眼似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不必追来,眨眼就被猫溜出了月洞门。

紫薇树佐月影,暗影簌簌,但月洞门后并没有姚竹影说的日夜守卫的人。

李霁跟着猫在园子里乱晃,他是趁机闯入,可怪异的是没人出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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