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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豫不是心理医生,可她能看出来卓雅对那个所谓‘最爱’的儿子谢枞卓的控制欲。
与之形成对照的,就是她从小到大对谢枞舟的忽视偏心,还有后来的迁怒。
因为谢枞卓爷爷奶奶和哥哥都对他很好的缘故,所以男人的性格底色是善良的,甚至在日常生活里没有阴郁感。
开朗健谈,偶尔还会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可大多数人前半生的人生中参与比重最大的人始终是母亲。
偏偏,谢枞舟有那样一个母亲。
卓雅有三个儿子,可她最忽视他,最不爱他,尚且年幼的男孩儿曾经有没有乞讨过这份本该属于他的亲情呢?
在和哥哥弟弟的对比下。
宁豫觉得这个答案不得而知,想想就会让人胸闷。
可谢枞舟又是个高自尊的人格。
在天平倾斜的待遇下,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始终不卑不亢,想必是他那个时候就养成想要被喜欢但不懂如何直接开口,只能用迂回的手段去达到目的的思维了。
典型的在亲密关系里会不自觉的拧巴内耗,然后成为讨好型人格的行为动机。
宁豫甚至觉得在他们的婚姻关系里,如果不是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一步一步的逼他,他依旧会把这些藏了多年的心意继续藏着。
很难把‘爱’说出口的人,往往是怕拒绝。
不难想象从小到大,他被打碎骨头连着筋的母亲拒绝了多少次示好。
毕竟卓雅……甚至盼着他去死。
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这是谢枞舟睡前看的那本《我与地坛》里面的话,但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也终会为一时一景解开一生困惑。
谢枞舟也许已经找到了他的一时一景了-
之后的日子里,卓雅没再来过。
但谢枞舟的病房里每天都很‘热闹’。
谢枞云,宁晟,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朋友几乎天天报道——虽然其中一些是冲着宁豫过来的。
有些狐朋狗友排班似的分批过来探望,都想看看谢枞舟是怎么就严重到住院的地步了。
谢枞舟烦的不行,脸上客套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刚刚解开心结,他本以为能多些和单独宁豫相处的机会,结果这些闲杂人等一个接着一个的没完没了……
就跟诚心捣乱似的。
“姐夫,你咋了?”身为闲杂人等之一的宁晟还浑然不觉,一边啃水果一边问:“咋看起来心情不好?”
脸都黑了。
谢枞舟和自己这个弱智小舅子没什么话说,直接问:“你姐呢?”
刚刚一起吃完午饭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还让宁晟留下来陪他。
还没等宁晟回答,门口就传来响动。
是消失了一小时的宁豫回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也能看出来情绪不太好。
“呃。”宁晟有丰富的挨骂挨打经验,见状立刻不敢多待,忙找个借口就跑了:“姐,姐夫,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
等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谢枞舟看着宁豫闷闷不乐的模样,一丝猜测从脑中闪过。
“嗯……医生说什么了?”
在医院离开病房这么久,回来还这般郁郁寡欢的模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和医生谈病情相关了。
宁豫没说话,沉默着抿紧唇角。
半晌后才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们再多住院一段时间。”
谢枞舟眨了眨眼,看向自己裹着厚厚绷带的手臂:“恢复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