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第1页)
与此同时,五十里外的的东宫。
杨宜那边传信说一切顺利,只是途径灵坛行宫时似乎发生了命案,沈大人正在调查,被耽搁住了。
萧承宴看见那几个字时,脑海中下意识想起倒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倩影。
多日没见,她的伤应该养得差不多了。
她看见封妃的圣旨会做出何等表情?会开心吗?毕竟她那样迷恋自己。
忙了几日政务,梳理离京这些年朝中人事变动,律法更迭,他竟然有一丝乏味的感觉。
从前他从不会这样想,看兵法读史书,批奏折见大臣,勤勉政务,宵衣旰食,战场上一次次爬冰卧雪,迂回交锋,都让他兴奋。
他沉迷于让自己变强。
只有他足够强大,才能坐稳储君的位子,不会被废弃,才能替母后舅舅报仇。
为此他隐忍蛰伏,从不曾考虑男女之事,更不觉疲累。
反而那种近乎自虐般的自律,让他觉得舒心,踏实。
母后和舅舅接连离世后,他的人生本该如此,也只能如此。
可现在突然出现个女子,说喜欢他,爱慕他。
实则上京爱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寻死觅活非他不嫁的,当着他的面假装落水的,买凶意外被劫持等着他救的。
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可真当要破她们点油皮的时候个个避之不及。
江月窈不同,她愿意为他去死,只为了赌他不剩几分的真心。
萧承宴不得不承认,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已被她吸引了去。
他心里产生一种痒痒的情愫,促使着她迫不及待想去见她。
如此想着,林宗又在院子里接到了第二封飞鸽传书。
林宗拿着信,小跑进屋递上去。
萧承宴看到信后黑眸霎时沉了下来,容色冷得阴鸷骇人。
他边朝外走边厉声道:“备马,出城!”
信上寥寥几笔,写得十分仓促歪斜:“兵部侍郎家的柳九郎冒犯江姑娘不成,被其反杀!”
萧承宴没有任何犹豫,翻身上马,朝宫门奔去。
汗血宝马的蹄声不断地敲打在空旷的石板路上,他那矜贵持重的身影,也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吞噬殆尽。
夜风扑面,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焦灼。
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那一行字,每一个字从他心里重重碾过,让他没来由地窒息。
摇梨苑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柳九郎是如何闯进去的,他有没有……
萧承宴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愈发奋力地奔驰起来。
朱雀大街上巡夜的金吾卫远远看见一骑如疯如狂地驰来,那马上之人虽只着常服,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威势。
金吾卫当即拔刀指着来人:“何人竟然当街纵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喂!说你呢,听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