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出人头地(第7页)
她又开始睡不着觉了。
这半个月她忙着处理丧事,又被段时梁在段家祠堂里当着一众亲戚的面指着鼻子强调她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不配和他争夺宅基地归属权。
同姓血脉在村里有着天然的号召力,尤其是在一些权力制的管辖内,宗亲总是格外团结。
段时凛也是在这时看清了这些邻里的真面目。
她一个被收养的外人,还是个姑娘,按照规矩,没有资格继承任何东西。
最后段时凛败诉,什么都没得到,被赶出住了十八年的房子。
巨大的身心压力下,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整整半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眼下想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却忽然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
耳边开始盘旋乱七八糟的声音,段时凛脑子昏沉,眼眶发酸,四肢发麻,焦灼与无力缠绕手指尖,思维却异常清醒,无法入眠。
她想念养母的怀抱,想有个可以无忧无虑枕着睡觉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的她一无所有,孤立无援,随便一个人都能踩在她头上,连入睡都成了奢望。
望着窗外的白色雪光,蜷缩成一团的段时凛暗暗在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她要出人头地。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
文衍情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直接揽上了段时凛的后腰,他侧躺着,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人紧紧箍在怀里。
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男人瞬间就清醒了。
回忆也涌上了心头。
那位叫汪绥的助理叫他过来帮忙,说他们董事长需要有个陪睡的人,于是他脱了衣服和段时凛躺在了这张床上,从昨天早上一直睡到现在。
文衍情低头,注意到段时凛好似做了噩梦,神色极不安稳,她眉头微拧,整个人十分紧绷,蜷缩着往暖和的地方钻。
文衍情以为她是冷,当即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并把人搂紧,还顺势轻声哄慰道:“……没事没事,放心睡吧。”
这一招果然有效,脸一贴上他的胸肌,段时凛神色便放松不少,身体也不再紧绷。
文衍情很轻地松了口气。
他盯着段时凛睡着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心头莫名失落。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驱使他作出选择。
一个声音说:“你也就只有这一次和段时凛亲密接触的时刻了,过了今天以后,你什么都不是,人家也未必会记得你。”
另一个声音说:“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再来一辈子都未必能跟段时凛靠的这么近,反正这里就你们两个,你就算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文衍情脑子很乱,两道声音吵的他额心发痛。
最终,贪欲战胜了理智。
文衍情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想着:一次就好,一次他就满足了。
于是他凑近脑袋,大着胆子昂起脖颈,唇瓣在女子额头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如蜻蜓点水,虔诚至极。
怀里的人没反应。
文衍情抿了抿唇,感觉唇瓣裹了一层蜜,甜滋滋的,心口的位置又热又烫,脸颊也是,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了。
正当男人心里正乐呵着,准备继续抱着段时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刻时,低头一瞧,却正好和一双幽深寂静的黑眸对视上了。
那冷冽的视线令文衍情瞬间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倒灌!
——段时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