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2页)
她说:“就这套吧。”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中介笑眯眯地说:“你是有眼光的,其实这儿打扫打扫,真不愁租。”
“价格还能谈吗?”
“能啊。”中介拿手指比划了个数,眼珠子一转,“一个月两千五,给你便宜三百,押一付三。中介费是一个月房租,你和房东一人出一半。”
“两千二?”
“最低价,可不能再讲了。”
这些年跟在那个人身边,挥霍无度,朱闵对钱早就没什么概念,没扯东扯西,同意了。
不到二十分钟,房东来了,是个烈焰红唇、一身豹纹裙的大姐,风风火火签完合同,嘱咐几句,交了钥匙立马回去打麻将了。
有了落脚处,朱闵总算能缓口气,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想叫保洁来打扫一下,顾及到银行卡里的余额,决定亲力亲为。
她掸开沙发表面的灰尘,仔细洗几遍手,坐下歇了会,先去楼下超市买日用品。
楼道漆黑,楼梯陡成山,朱闵打开手机手电筒,扶着扶手一步步往下迈,下到五楼,北面的防盗门突然开了,吓得她差点踩空。
幽黄的暖光自门框散出,裹着一丝凉气,穿黑裤灰T的男人湿着头发,从里面出来,拎一个黑色垃圾袋。
看到有人在那,男人侧了侧身,“啪”一声,反手阖上门。
男人踩着鞋拖,不慌不忙跟在她身后,脚步稳当。
他人高腿长,没两步就越过她,朱闵没注意,不小心踩到他的脚后跟。
他低低“嘶”了声,停下来。
朱闵猝不及防,又撞到他的后背。男人的肌肉紧实,热气呼之欲出,夹杂了烟草味和沐浴露的薄荷味,一股类似于荷尔蒙的蓬勃的味道。
对方倒没恼,回头看她,嗓音低而沉,沾点宿醉后的沙哑:“新搬进来的?”
手电筒扫到他脚腕处新鲜的刀疤,朱闵快速看了眼,主动说:“嗯,刚刚不好意思。”
“多大事儿。”
男人很快下到一楼,推开单元门,出去了。
饭后,道里道外挤满了人,下象棋的,打扑克的,遛弯纳凉的。几个中介趁机来发传单,把租房信息贴到角落的广告栏上。
朱闵路过,大致略一眼,皱起眉。
这附近小区的房价低得离谱,八九十平米的房子,月租金也就一千三左右。
她不了解行情,但不是傻子。
时间尚早,朱闵并不急,按计划买完东西,翻出合同上房东的住址,过去找人。
房东家离这不远,十分钟的脚程,是巷口那家两层小楼的裁缝店,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旁边有家规模适中的修车行。
店门敞开着,麻将声叮叮当当,男人插科打诨的笑声震天响。
年轻的伙计杵在门口,上下打量她的着装。
她长相好气质佳,穿搭不菲,伙计见人说人话,露出讨好的笑:“来啦——您是做衣服,还是改衣服?”
朱闵没答:“我有点私事找你们老板。”
“芳姐在里间呢,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叫。”
朱闵也不进去,耐心在门口等。
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新客,芳姐没怠慢,撂下牌局,扭着腰出来了。
看清是谁,芳姐一愣,有些心虚地说:“怎么是你啊?”
朱闵说:“我来退租。”
伙计听出端倪,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边上嗑瓜子。
芳姐想也没想拒绝:“那不行,合同都签完了,你不能说退就退,不然我损失的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