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第2页)
缘一的灵魂近乎赤裸的承受着这地狱最底层的极刑。他的身体,在无法形容的绝对低温下,皮肤、肌肉、乃至灵魂本质,正沿着某种既定的、莲花绽放般的纹路,缓缓的、持续的撕裂。
裂纹如同冰面蔓延,深可见“骨”,渗出的却并非血液、而是更加本质的灵魂光点,这些光点刚一渗出便被冻结,化作莲瓣上凄美的冰晶。
随后,地狱的法则力量又会强行将这些裂痕冻结、弥合,紧接着,新一轮的撕裂再次开始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这种痛苦,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的灵魂彻底疯狂、哀嚎直至湮灭。
然而,缘一的表情却始终都是平静的。
或者说,麻木。
他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冰霜,面容安详得如同沉睡,唯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偶尔不受控制轻颤一下的指尖,泄露着这刑罚无时无刻不在施加的、足以撕裂意识的酷烈。
但缘一所承受的最深重的痛苦,并非来自于这永无止境的□□(灵魂)折磨。
在被囚禁于地狱,承受这漫长刑期的过程中,他拥有了无限的时间来进行思考,反复咀嚼
,就见到了特地等待他因而迟迟没有轮回转世的妻子。
她没有责怪,没有怨恨,只是用那双依旧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轻轻的说:“不要难过,不要自责,不要愧疚。缘一,你的心是好的,你只是不懂。”
她的声音带着怜惜与一丝无奈。
“你就像个懵懂小童一样,无论身体长得多大,实力多么强大,你依旧对这个世界,对人心,对情感单纯无知。就连当初我们结婚,你也只是看到了路过的夫妻,因为羡慕他们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继而向我求婚。”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却也带着深深的遗憾:
“但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哪怕不是夫妻,也能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亲人。等你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也觉得很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教会你,一个普通人、一个正常人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该如何在其中自处,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就死掉了。”
提到孩子,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决绝:
“对于我们的孩子,他和我一起死掉,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毕竟,缘一,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如何能照顾好一个需要细致呵护、需要引导教育的孩子呢?我不想看着他因为我们的失职,而糟糕的、痛苦的活着。”
最后,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却努力对他绽开一个带着水光的微笑:“对不起呀,缘一,没能和孩子活着等你回来。”
那时的他,是如何回应的呢?
“抱歉。”
只有干涩的“抱歉”二字。
除了道歉,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尽管胸腔里翻涌着无数未竟之言——
他想说,如果那时没有答应护送那位老人去见儿子就好了;
他想说,如果自己一直守在妻儿身边,恶鬼就绝不会有可乘之机。
可这些假设在既定的悲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妻子眼中同样盛满了愧疚,他不能再让自己的悔恨加重她的负担。不如沉默。
唯有这样,等待了他这么多年的妻子,在说完心底最后的话后,才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