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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还在抗日时,他带着妻小逃亡至京市,若不是被冯家好意收留,一家老小早就曝尸荒野,原以为这辈子就在冯家过活,可因为那场长达14年的灾难导致冯家人丁凋零,就此没落。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饥荒年,不得已再求到冯家面前,他的老东家还是救了他们一家子。
而今冯家就只剩冯嬅一人,冯嬅又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自己有能力而不伸以援手,那百年之后又如何有脸去对他那般好的见老东家。
老小那边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唐家那丫头嫁给那小子只有他们家高攀的份儿,绝对不会辱没了他。
只是老小前途方面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毕竟军婚对于政审的要求更严格。
眼下那丫头又有一个成分有问题的父亲。
老爷子闭目沉思良久,还是决定要等老小回来好生商量,结婚固然更为省事,但其他法子也不是没有,若是老小不愿意,他总不能将人绑了送到洞房里。
他活了大半辈子,明白那群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青山大队相较于其他地方,对于坏分子没有到喊打喊杀的地步,那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像那小丫头那般的人,即便有人护着,也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老爷子辗转反侧思虑量多,而两位当事人一个跟着自己的父母安安心心上工、下工,另一个则是在部队认认真真训练,连信都没回一封。
双方都没将婚事放在心上。
这日,冯嬅急得又有一夜没睡好,想再次上门问问情况,被唐骥拦住。
他们固然着急,可也明白这样上赶着实在不好。
无奈之下,冯嬅只好作罢。
而陈家那边,陈老爷子等了几日还没见到孙子的回信,也知道那小子又犯浑了。
“老二,你过来。”老爷子满面怒容。
“爹,你这是咋了?”陈继明刚下工回来就听到自己爹扯着嗓子喊,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你去,去发电报给那小子,说我要死了,问问他到底回不回来?”
“爹,你这是说啥呢?”陈继明无奈。
“你到底去不去?”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我去还不行。”
陈继明应下,吃了午饭便骑着自行车去县里。
电报自然是不能照着老爷子说的写,只是老爷子威胁儿子的话他
,开。
唐云舒感受到来自那人的视线,也没多想,挑起那半桶粪水跟在她后面走着。
两人不远不近地迈着步子,犹如这段日子的井水不犯河水。
前后脚走着,只是今天的路线显然不是平时走的那条路。
唐云舒本想开口询问,只是想到六婶子不止一次告诉她,说是跟着前面那位姓李的婶子就行,说她是干惯了挑粪这活儿的,该往哪里走,她都清楚。
思及此,唐云舒没有出声,只安安静静跟在那人后面。
走着走着,眼看就要临近河边,李婶子破天荒开口说了一句:“今天要去浇河那边的地,我们要从桥上过,你小心点。”
唐云舒闻言看去,所谓的桥不过是几块破木板搭在中间,稍不留意都会掉下去,更何况她们肩上还挑着东西。
唐云舒想要开口说要不绕一绕,她宁愿多走些路,也不愿在这阴沉沉的天里掉进河里。
本就没有几套换洗衣服,昨天洗的今天还没干,她可不想没衣服穿。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李婶子便低低道:“我尿急,你自己先过去吧。”
说完不等唐云舒回应,便放下扁担往另一边的草丛里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