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叛徒（第3页）

“你终于发现了。”倒影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却多了几分沧桑，“我不是夜帝，也不是残魂。我是你之前那位‘承命者’。”

“什么意思？”李夜握紧断剑。

“意思是你根本不是继承者。”倒影站起身，隔着镜子凝视着他，“你是第八任容器。前七人，皆因无法承受命源反噬而疯癫自毁。唯有我，在最后一刻斩断神识，将记忆封存于这本书中，只为等一个人来问：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夜呼吸急促：“那你告诉我！”

“好。”倒影点头，“真相是??从来没有什么夜帝。所谓的‘夜帝’，不过是七位命容器在集体失控时融合诞生的意识聚合体。你们口中的邪魔，其实是被逼疯的救世主。而真正篡改历史、建立这套吞噬制度的……是当今皇族背后的‘守命会’。”

“守命会？”

“一群自诩为‘天道代理人’的老东西。”倒影冷笑，“他们挑选命格逆天者作为容器，引导其掀起变革，再借乱世收割更多气运，维持自身永生。每一次王朝更替，都是他们策划的盛宴。”

李夜怔住。

难怪熊烈会突然发难夺权。

难怪颂帝明知太子谋反却不加制止。

难怪温家世代守墓，实则监视容器觉醒。

一切，都是剧本。

而他，不过是最新一环。

“所以……我也逃不掉？”他低声问。

“不。”倒影摇头，“你能打破轮回。因为你体内不仅有命源，还有‘逆命钉’??那是唯一能切断命脉链接的东西。但它也会慢慢吞噬你的神志。三年之内，要么你杀死守命会，要么你变成下一个夜帝。”

话音落下，残卷突然自燃，化为灰烬。

李夜呆坐良久，终是起身，走向地宫。

他知道，必须找到温染。

只有她，才可能知道守命会的藏身之地。

***

地宫深处，血藤已攀至半空，根须扎入石壁，竟开出一朵朵黑色花苞。花开瞬间，从中钻出形似婴儿的生物，通体漆黑，唯有一对赤金眼珠转动不停，落地即奔逃四散，钻入通风管道、地下水道，乃至宫女太监的梦境之中。

李夜踏入祭坛，望着那口破碎的黑棺，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听。如果你真想终结这一切，就现身吧。”

静默许久。

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不是温染，而是吕小花。

但他已面目全非。原本佝偻的老者身形变得挺拔，眼中赤金流转，竟与李夜如出一辙。

“你不该回来。”他说，声音苍老却有力，“我是第三任容器，温家始祖。当年我亲手设下九重冥棺阵，不是为了封印夜帝，是为了封印我自己。”

李夜瞳孔骤缩：“你……就是最初的夜帝？”

“不。”吕小花摇头，“我是第一个意识到真相的人。我发现自己不过是守命会的提线木偶，于是自毁神魂，将意识分裂封印于家族血脉之中，等待后人觉醒。”

他指向头顶：“血藤开花，意味着第七容器即将苏醒。那人不在别处，就在皇宫之中??而且，他已经接触过你。”

“是谁？”

吕小花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李夜身后。

李夜猛然回头。

只见昭庆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枚金色玉玺，双眼竟也是赤金之色。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是自愿退位的。是它……在我五岁那年就住进了心里。”

玉玺离手飞起，悬浮空中，缓缓裂开??

里面藏着的，不是印钮，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