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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她站在一边,看着小满,惊蛰和苏道安有说有笑,而自己却插不上半句。
她忽然觉得孤独。
这是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情绪,但她却无从抵抗,亦不知该如何应对。
屋内没有点灯也未燃炉火,午后的日光透过窗子在地板上映出一个田字形的光格。唐拂衣坐在暗处,寒意顺着门框传递到她的背上,融进体内与身体本身的温暖互相对抗。
闭上眼,她时而觉得自己在深不见底的山谷中急速下坠,时而又觉得自己浸润在冰凉的水中浮浮沉沉。
她仿佛听到当年的那个侍女,趴在她的耳边,气若游丝。
“公主,活下去。”
“你一定要活下去。”
……
风从缝隙中吹过,发出尖锐地悲鸣。
大梦浮沉间,她听见女孩儿们有说有笑的路过自己的屋前,葛柒柒在训斥忘了添药的小医官,再远些,惊蛰似乎又在开小满的玩笑,将小满逗得气急败坏。
可这些热闹都与她无关。
两年前在黑狱里,她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一个跟着一个被拖走,原本以为没过多久便要轮到自己了,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
她是那个被丢下的人。
也是注定要离开的人-
苏道安一直看着唐拂衣,直到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收回了目光。
小满手脚麻利的将一片狼藉的桌板收拾干净收起来,又抱来一床新的被褥给换上,做好这一切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唐拂衣,也太不小心了!”她小声抱怨了一句,“还说我笨呢,她自己还不是笨手笨脚的!”
陈秀平笑了笑:“小满,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说着又给惊蛰递了一个眼神,惊蛰会意,便也随着小满一起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
陈秀平抬起手,抚了抚苏道安的头发,问她:“刚刚在说什么?”
“在说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娘,听说冷氏父子俩为嫣然姐姐求情了?”
苏道安说着,却发现陈秀平的目光轻微的一颤。
“怎么了娘?”她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问了一句。
陈秀平轻叹了口气:“确有此事,我也未曾想到。”
“他们二人言说长公主乃是皇帝的亲姐姐,而左嫣然又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希望苏家能网开一面,给她一条生路。”
“他们真这么说?”苏道安问。
“嗯。”陈秀平点头,“我……”
“那这不是把我们苏家架在火上烤么?”苏道安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这是什么形容。”陈秀平原本还想解释什么,听着苏道安这句话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我又没说错。”苏道安娇声道,“此事我们苏家才是受害者,冷家就算要求情也是求皇上啊,怎么能求到您的头上?”
“真是给他们脸了!”她说着又低骂了一句。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重罚左嫣然?”陈秀平挑眉。
“那……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苏道安义愤填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些,“女儿只是觉得此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确实蹊跷。”陈秀平说着面露犹豫,没有立刻接上后话,苏道安却能明白她的心思。
“娘,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她的声音里不再有先前的娇气,取而代之的是肯定与认真,“您是在怀疑冷家是刺杀夏荷的真凶。”
陈秀平看着苏道安的眼睛,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话说到这个份上,隐瞒恐怕也只是自欺欺人。
于是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冷家与长公主素无往来,平常也不见得多么爱管闲事。这个时候跳出来,很难不怀疑他们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