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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远回去后就和杜先生讨论想办法,十多天后,他有了个改变立场的好方案,只等着实施。
谈远手痒,因此每天都很注意学院里的风向,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看得太远了,还是怎么,学院里的气氛并没有什么大改变,他完全能应付。
“我大姐给我写了一封信,你也有一封。”龚子传把谈远的信递给他,就高兴地撕开自己的信封看。
谈远慢慢用工具拆开信看,他与家里通信很多,不着急。
他一列一列地看过去,他叹了口气。他算是如愿以偿了,爷爷生病的消息一样给了他,只是,他们说人老了就多病,叫他不要回去,专心读书。而他,也确实更想留在书院看风向。
谈远心情不是很好,从抽屉里找出信纸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
出去走了走,好多了,他又开始写常规的长信。他独自在外,父母挂念,信越长他们越高兴。
信寄了出去,谈远想,不怪那些少爷都喜欢身边有两个小厮,有人帮忙办事,他就不用亲自去了,一去就好像明星出街一样。
其实,这么多天了,他已经习惯被人注意了。不过因为言论被注意还可以,生活琐事他们就不必关心了。
关门关窗,谈远在书桌处看书。虽然考进士读书多少已经不重要了,但多读书多受益不会错。如果谁考完举人就四处赴宴交友,那么就会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了。
两人都看了一天的书,谈远笑道:“好久没见你静下心来看这些正经书了。”
龚子传骄傲道:“我学你的。我把正经书当闲书看就好了,有人就书下酒,我把正经书当话本看。”
“这样邪门的办法,也只适合你用了。”谈远评价。
“是啊,我跟人家说了,都那样看我。”
谈远忍不住笑了,“管他们呢,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正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谈远忽然想到了爷爷,“你读的闲书多,你说人老了真的多病吗?”
“肯定呀!特别是穷人家,七十三八十四,就是老人的两道坎啊。”龚子传觉得这跟闲书没关系,哪本书上讲这些?
“七十三八十四?好像听过。”谈远算了算,好像爷爷就快73岁?
想到这里,谈远有点不舒服。爷爷和三皇子一样都是四月五日生人,也许能活过去?
谈远直觉不好,于是早早就写好了给三皇子的贺帖,又在清明节回了永宁。
九江府距抚州府有一段距离,来回要一个月,他一般是不回的。
到家时,家门紧闭,谈远敲了半门都不开。还是隔壁的张大师告诉他,“你家人都在谈家坪,听说你爷爷病得很重。”
当谈远赶到谈家坪村时,家里人果然都在爷爷谈武床前,爷爷面色青紫看着吓人,但意外地精神还好。
屋里一股药味和病气,谈安在床前伺候,熊白糕抱着孩子坐在外面通风的地方和谈家亲戚说话。
金妮儿没想到小儿子会回来,“我给你去信了,你收到了?信还没到吧,才刚寄出去。你爷早就病了,是你安大哥照顾的,原先还好,这几天冷了,就病得格外厉害。”
格外厉害,是将不久于人世的意思?谈远仔细地看爷爷,爷爷也看他,勉强笑笑。
“是什么病?”
“谁说得清,人病倒了就什么病都上来了,现在爷爷天天吃药,饭都吃不下了。”谈安说到后面已经泪流满面了。
谈远:“那我就不走了,我和大哥一起陪着爷爷,读书哪有陪着爷爷重要。”
谈武勉强开口:“水…”
喝过蜜水,他道:“不要。我有安…”
话没说完,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谈远听得心惊,谈安却已经习以为常了,代替爷爷道:“爷爷说有我就够了,你要么赶紧回去读书,要么他死了你赶紧找个媳妇,就是孝顺了。”
谈远一句也不听,反正村里都是亲戚,他随便在谁家都能住。他在自家邻居家里住下了。
要是以前,家里是请不起好郎中的,只能去镇上请懂一点医的人来治,治好治不好看命。
现在不同,去年是请永宁县的大夫,后来是抚州府的大夫,现在是南昌府的大夫,银子流水一样花。
虽然谈建还在为父亲想办法,但金妮儿觉得公公已经时日无多了,已经开始商量丧事怎么办了。
谈远搞清楚了爷爷的病情,不过他不太懂医,只能猜测大概是肺炎,前几次应该也是,这病就是会反复,几乎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