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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远也一样,他虽然提前防猫,在耳朵里塞了布条,但效果一般,早上醒来头还有点晕,脑子不清醒。
但第二天的考题发下来了,他哪敢再睡,只能一边期待今晚猫不要再闹了,一边看题。
今天有三道题,让人心头一紧。一共是一道四书题,两道五经题。
“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这是四书题。要紧扣朱子的阐释才好。
“德惟善政,政在养民。”这是五经题。谈远想着,先贤们都知道人民群众的重要,现实里却总是做不好,总是一苦再苦百姓,让百姓失去了对官府的信任,可见知道了还要做到,还是做实事最重要。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也是五经题。这是讲纳谏,可见朝中有忠臣,不然出这样的题不是难为自己嘛!
但谈远可不傻,现在隆景帝老了,不像从前老臣纳谏他还给几分薄面,要是他们这些的士子新官敢谏言,恐怕要下大狱了。
现在不是谏言的时候,是阳奉阴违的时候。不过写文章自然要对上那群老臣的意思,皇帝远在天边这群老臣的学生就是考官啊,近在眼前。
虽然今天有三道题,但有一天的时间去写,而且昨天他才花了一上午时间多一点儿,所以谈远不慌。
不过写三道题的时间和两道题不一样,今天吃午饭早了一点,但还有一题没写。
谈远很小心,在不弄脏卷子的情况下吃东西,吃完也是一根根擦干净手指才继续写。
真安静啊!贡院里明明有上千名考生,可能在这个小小的号舍里却完全感觉不到,只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申时,谈远交卷,酉时,他吃晚饭。晚饭还是干饼咸肉,不过因为明天就能出去补充一波,他吃了比较多的咸肉。
戌时,谈远要睡了。
但贡院的野猫仿佛知道人类不敢拿它们怎么办,在贡院开大会,喵喵声不绝于耳。
谈远本来昨天就没休息好,现在它们再吵,更是睡不着了。
那种凄利的嚎叫本就刺激人的神经,又一阵一阵的,他辗转反侧,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啊!啊!啊!”
一个考生似乎被野猫逼疯了,在号舍里连吼三声。很快,衙役们就赶到了他的号房,把他押了出来。
“啊!”他又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甘心。像他这样大声喧哗的,禁止再考了,也不能出去。
谈远有些心惊,这些秀才是多么希望中举,他早就知道了。有凿书院墙认为沾文气能中举的,有拜魁星求好运的,有迷信文昌符状元笔的,这次却因为几只野猫,没有忍住情绪,误了一年的功夫!太可惜了!
虽然是偶然事件,但这么多人,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谁都知道他失去了与他们竞争的资格,虽然高兴,也会像他一样暗暗心惊吧!
兴许是因为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虽然野猫还是吵,但谈远竟然睡着了。
第三天醒来比第二天好一些,但比第一天的状态要差。确定自己不会睡着后,谈远闭目养神,再睁开眼就清醒多了。
今天是第一场的最后一天,今天考完就可以回客栈洗漱了,也可以好好吃一顿。
还是四书五经题,各一道。
谈远一看,笑了。昨天下午答完题吃完饭,他闲着无聊猜题目,竟然猜到了一个!
五经题出自《礼》,他没猜到。可四书题和他猜的一点不差。
“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出自《论语·子路》,必是那群有大过想被赦的“奸臣”出的。
竟然被他猜到了,谈远有点兴奋。他是早就想好了答案的,就按先贤本来的意思来写。
很快,谈远就誊写好了,这时才中午,比第一天还快。
看着两张卷子,他有些感慨,这次能不能中举人,就看它们了。第二场只是凑数,第三场只是防意外。
未时,谈远交了卷,他和其他提前交卷的人排排站,等开门。还是没人敢说话,谈远动了动嘴,待会儿出去得说点话才舒服。
“吱~呀!”
贡院大门缓缓打开,走出大门的书生纷纷开口说话,里面的考生还是紧闭嘴巴。
“终于出来了!”谈远感到了久违的自由。
“远哥儿!”
“吴兄!考得怎么样?”谈远问。
“别提了,题倒不难。偏我附近不知道是谁,带了东西没吃了,在那里发烂发臭,熏得我头疼!”吴骄抱怨道。
“第二场他该吸取教训了。吴兄,回去客栈,我们对对答案?”谈远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