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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说机甲学院和学生和科研所的研究人员对这两人的去向一头雾水,但如果让谢成芳和施经纬来推测对方的去向,那么这俩家伙肯定能异口同声地说出对方的去向:
“机甲模拟训练场!”
可哪怕周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去向,主脑总归是知道的。毕竟主脑的存在已经渗透进了星际时代人类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便携式移动端更是比古地球上的手机更为普遍地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换作以前,还有买不起手机的穷人呢,可便携式移动端这玩意儿,是每位新蓝星上的合法公民一生下来,便会被统一配给的物资。
以至于当今年的这次婚姻配对检测结果经由便携式移动端发送到每个人手里的时候,哪怕在全都是战斗狂魔的模拟训练室里,也响起了好一片充满欣喜的欢呼和感叹声。
如此一来,便显得某两个刚低头看见拿到的配对检测结果,便浑身僵硬住了的人格外显眼。更别提这两人在浑身僵硬了数秒后,简直就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从所在的位置二话不说一跃而起便拔腿往室外冲去——
然后正打算落跑的施经纬和同样打算落跑的谢成芳,就在机甲模拟训练室的门口成功撞了个满怀。
哐当哐当,梅开二度,旧事重演。
谢成芳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好不容易看清面前同样被撞倒在地的人竟然就是施经纬本人之后,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词比此刻,更适合作为“心如死灰”的注脚了:
“你怎么不直接下线啊兄弟?看你的反应,你也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对不对?那你要是直接下线了,我不就可以留在这里多练习一会了嘛。”
施经纬:“……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专门来这里等你的。所以我下线干什么?我守株待兔待的就是你。”
谢成芳:“???不是,等等,你这个人不对劲,我不是都说了我不来了吗???”
施经纬:“你这套留着去糊弄别人吧。你拒绝了我的邀请,就是为了让我灰心丧气,让我觉得丢面子,不要来这里;所以反向推理可知只要你拒绝了我,那么你肯定会来。”
听说主脑找到了这两人的踪迹,于是速速赶来准备询问这两人对这次婚姻配对检测结果有什么看法的施经纬和谢成芳的同学,看着动作相当一致地捂着额头还不忘跟对方斗嘴的两人,前所未有地陷入了一致的沉默:
恕我直言,二位,哪怕不用主脑画蛇添足地来个配对检测,我们也觉得你俩真是天作之合。
第140章孤岛所思所想,无不一致。
眼见周围因为好奇而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施经纬先让步了。
他伸出手,让谢成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这一届执行者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哪怕在脑电波构建的精神世界里,他的身体也呈现出一种令人忧心不已的过分虚弱之态,别说谢成芳这种一级机甲师,就算来个服用过基因改造液的八岁小朋友,都能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谢成芳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早早说开的好,要不一直这样互相扯后腿也麻烦,便点头应声道:“好。”
两人互相搀扶着,拒绝了周围所有人“搭把手”的毛遂自荐,往机甲模拟训练室旁边的独立休息区走去,将一干外人对他们的讨论扔在了身后:
“你说谢成芳为什么拒绝执行者呢?”
“要我说,那理由可真太多了。就算他们两人都是基因残缺者,可谢成芳毕竟身体素质好,将来能留下正常子嗣的概率也高一些,执行者……不是我小看他,我真心觉得他能从机甲上留一口气下来,都是主脑保佑。”
“而且执行者不都是要将主脑当成家人保护吗?那这岂不是就是新时代婆媳关系不和的典范,笑死我了,换做我,我也不想要这么个无事不知的男方长辈来管我。”
“比起这个来,我更好奇执行者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谢成芳。”
“我是不信负负得正那套的,两位基因残缺者加起来必要残上加残。要我说,很简单,就是施经纬这个狗贼见色起意。”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你不能因为施经纬常年检查主脑断你娱乐网你就说人家是狗贼——虽然我也觉得这人时不时断网真得挺狗的——但是他可是执行者,还是历代执行者里最年轻的天才,你觉得他是那种看人只看脸的浅薄之人吗?”
“是的,我觉得他是啊!!!”
“???”
在无数半真半假、或认真或玩笑的猜测声中,唯有曾与谢成芳和施经纬有过短暂接触的人们,内心短暂地涌现出了一点犹疑:
这对基因残缺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呈现出某种微妙的互相追逐和试探的架势,可他们在对方身上试图寻找到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在言及婚姻与爱情时,会考虑智慧、美貌、家境与性格等再正常不过的因素?
只不过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只在他们的心头盘桓过数秒钟,就被抛之脑后了,根本没人愿意深究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他们能找到和自己契合的另一半,明明是好事,只要说开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就这样,唯一一个窥探主脑真相的机会,便从他们身边悄然溜走了。
命运跟全新蓝星上的人都开了个大玩笑,将揭破真相的机会曾摆放得离他们如此之近,却又让它的消失与隐没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除了早就心有怀疑的谢成芳和施经纬两人之外,直到十余年后,才有两位后来者,从早已失踪、甚至已宣告死亡的二人手中,接过这揭示新蓝星真相的“至高秘钥”。
日后不谈,先说当下。两人一离开机甲模拟训练室,谢成芳就动用了一级机甲师的权限,将二人安排在了最不易被人打扰的内部独立隔间里。
在确认这场对话不会传到任何人耳中后,谢成芳这才开口道:
“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认真谈谈这件事了,执行者。”
她交叉起十指,暗蓝色的桃花眼里带着一点半真半假的笑意,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落在施经纬的耳中,却约等于宣判了他所有或公事、或私心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