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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当谢成芳顶着她簇新的马甲小号进入模拟训练场后,预料中的“和周围人打成一片”的状况并没能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在看到她的新号后,立刻作鸟兽散,头也不回地跟逃命似的躲离她身边,四下奔逃的盛况堪比不久前特大陨石雨和炽白之星风暴齐齐来袭时的避难景象。
谢成芳百思不得其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直到一个哪怕经过掩饰也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在她背后犹疑着响起:
“……咳咳……咳,你是谢成芳?”
谢成芳在转过头去的一瞬间,就知道为什么周围人刚刚的反应都像见了鬼一样了:
站在她面前的这人明显开的也是小号。然而好死不死,这个小号的名字叫“流水惜花”。
如果仅仅这样其实也不算什么,但关键是谢成芳没有什么取名天赋,导致她起出来的名字哪怕再怎么好听,其实也都是生搬硬套照抄古地球的中文诗词。
在给这个小号起名的时候,她肚子里的那点闲书知识量实在不够支撑她再起一个又能装逼又好听的名字,想来想去,谢成芳就毫不客气地照搬了她认识的唯一名字好听的熟人的全名。
就这样,顶着“经天纬地”ID的谢成芳,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施经纬的ID,流水惜花。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谢成芳和施经纬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十分微妙且尴尬。
幸好谢成芳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是能够在炽白之星风暴里击退特大规模陨石雨的人,这点小场面根本难不住她。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在施经纬投来的,似乎能透过遮掩面容的机甲看穿她的内在的含笑而洞察一切的目光中,谢成芳把“只要我的脸皮足够厚,披马甲遇到正主的尴尬就追不上我”的死皮赖脸发挥到了极致——
她下线遁掉了。
第一次见到如此直接的跑路方式的施经纬:???确认了,没错了,这一定就是谢成芳。
然而谢成芳低估了施经纬的决心。哪怕在历代心性坚定的执行者中,施经纬的意志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凡是他想做的事情,不惜一切代价、任何手段,总而言之最后都要成功,而他日后的命运也印证了这一点。
次日一早,躲过了第一次婚姻配对又为了躲施经纬下线,于是窝在宿舍里又看了大半天闲书的谢成芳,终于打着哈欠来赶早上八点的机甲理论课了。真是早八人早八魂,起得来的都是人上人。
平日里虽说谢成芳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她超乎寻常的成绩可是做不得假的,自然也有不少人跟她关系不错,毕竟不管是抄作业还是期末辅导都用得到她嘛。
也正因如此,当她迷迷糊糊地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满怀八卦之情地涌了过来,将她团团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开口问道:
“你和‘执行者’现在还有联系?快说快说,那个人是不是暗恋你?”
“我觉得他肯定暗恋你!都一大早地找上门来了,如果不是要追你的话,还能干什么?他们科研所那边的人又不用抄你的作业。”
“怪不得,我说怎么你昨天没出现在第一次婚姻检测配对的现场,原来是跟这家伙有约呀,我可算是想明白了。”
“要是他能跟你完成婚姻配对就更好了,简直是天作之合啊,就像我看过的古地球罗曼蒂克小说一样浪漫!”
谢成芳在满眼攒动的人头里终于艰难地辨认出了站在不远处的施经纬,自然也看清了施经纬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还是不容错认、不容狡辩的火红色,手里更是拿着封信,正常人一看就该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这种颇有古地球时代浪漫遗风的求爱方式,在星际时代已经很罕见了。主要是大家都觉得主脑都把人选给选好了,那再搞这么一套可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直接一步到位结婚生子一条龙不就好了吗,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然而谢成芳还真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不管是从基因角度来讲,还是从思想与精神的角度来讲,都不太正常。
于是盯着同学们满怀八卦的灼灼目光,谢成芳略作思考不到三秒钟,便得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知道了,他这是在介意我昨天的小号偷偷用他的名字,所以上门来递挑战书来了。”
谢成芳的同学:?
谢成芳越说越有底气:“但是他也偷偷用了我的机甲的名字,有借必有还,所以我们这算是扯平了,我不欠他的。”
谢成芳的同学:??
终于有个跟谢成芳关系一直不错的人,也就是之前那位要拽着她往地下城跑去避难的男同学实在看不过去了。
哪怕施经纬常年给全新蓝星不定时不定期断网的行为委实天怨人怒,但他觉得,这位小老弟遇上谢成芳这种脑回路无比神奇的生物,就已经很苦命了。本着“不要让别人苦上加苦”的原则,他试图给施经纬打个助攻,顺便让施经纬将来启动主脑自检程序的次数少一点,他晚上还想上网聊天网恋打游戏呢:
“那你要不先去把‘挑战书’接下来?毕竟人家都这么有诚意地给你把信送到门口了……”
谢成芳认真思考片刻后遗憾道:“我觉得不行。”
谢成芳的同学:!这个反应,她竟然会感觉“遗憾”?没错,这就是爱情的萌芽,是CP的糖,磕到了磕到了,谢谢,人生突然又充满光彩了!!
结果周围正在偷偷交换八卦眼神的少年少女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超过三秒钟,就听见谢成芳把后半句话给补完了:
“按照这一任执行者的身体状况,我很担心我会一巴掌把他给拍死,哪怕他上了机甲也打不过我,我要是去跟他对战,那就约等于在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