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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样!”史英面如土色地失声道,“我没有要害他……这辆车怎么在他手里?他不该开这辆车的!”
此言一出,尘埃落定。
警员上前一步,正色道:
“史小姐,根据我们的调查,这辆车不仅出自你的名下,甚至在你二次入狱的前一晚,你还在这辆车上动了手脚,致使刹车失灵,才酿成了今天的惨剧。”
“我们已经在事故发生的现场找到了南宫先生的部分遗体,当日的车载录音,以及尚未完全损毁的刹车部分,证据确凿,请您做好准备跟我们走一趟的准备吧。”
史英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哑声道:
“我……我能听一下车载录音吗?我不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按照正常流程,她原本不该听这东西的,但这位警员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妻子去世得早,多年来为了让女儿不被苛待和忽视,他也就没续娶,公职人员这个词看起来很体面,但如果要供养四位年岁渐高的老人和一个小孩子的话,只领着微薄薪资的他就格外捉襟见肘了。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患了肾衰竭,无法支付起一系列昂贵医药费的他要不是惦记着自己死后没人照顾这一大家子,都快要压力大到跳楼了。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好友的电话,欣喜若狂的好友告诉了他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好消息:
“你知道那个A市医科大学的实验室吗,就是最近搞出了器官移植的专利,还把这套专利无偿分享了出去,只要求合作的医药公司能够尽可能降低费用的那个实验室!”
“听说了,但就算他们降低了费用,我也拿不出钱。咱们这一行又不能坑蒙拐骗搞外快……都是我没用。”他颓败地叹了口气,就又听好友劝他:
“等我说完嘛!他们最近还和相关部门达成一致,将部分困难人群的费用和术后护理全部列入了报销范围,你这个情况应该可以符合全报销的条件,为什么不去申请一下试试?”
他半信半疑地申请了“全报销”的这个选项,但说实话,他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少能申请成功的可能:
一文不花地占用这种高级医院的床位动不花钱的手术不说,甚至还要享用这份不知凝聚了多少人心血的专利,最后还“连吃带拿”地把术后护理的钱都让别人来承担,天上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吗?
——事实证明,有。
他的审核很快就被通过了。
自审核通过后48小时都不到,他的女儿就被推进了护理室,在能够进行移植的成熟器官被培育出来之前,先按正常流程上了透析,就连这都是免费的。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比起毫无条件的善意来,果然还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更多一些。
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在得知“那位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想要见你”的消息后,更是把心底的猜测更落实了一点。
可当他头都不敢抬地站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之时,却只得到了这么个都算不上条件的条件:
“我和你即将负责调查的人是旧相识。别担心,我没有让你网开一面的意思,只是有个很简单的事情要拜托你。”
“她肯定难以接受自己的爱人是被自己害死的这件事,甚至可能想要看一下现场的照片或录音。如果她届时真有这个需求的话,你能帮忙尽可能地呈现出最全面的证据吗?”
这个要求根本算不上要求,不就是让犯人死心,停止负隅顽抗么?再者,这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在离开这位负责人的办公室之前,他满怀感激地抬起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要把这位救命恩人的模样记在心底,以便日后报答。
只是这一眼后,他突然觉得这姑娘好像颇为眼熟:
不久前在摩尔曼斯克,好像举办过一场极尽奢华的世纪典礼,据说这场典礼改变了什么格局什么情势,代表着什么交接之类的……
他记不清那些繁琐的词汇,却对订婚仪式中的女方印象十分深刻。不仅因为她的容色无人能比,令人见之难忘,更因为国内几乎所有的媒体,都齐刷刷地、破天荒地对此人给出了最高的评价,半点不和谐的声音都没有:
如果说有人能够在三十岁前问鼎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那么这个人非施莺莺莫属!
总之在施莺莺的特意关照之下,史英神色恍惚地打开了车载录音和途径的监控,南宫傲凌傲慢的声音从设备中传了出来:
“胎儿血缘报告出来了?那是谁的孩子?”
南宫傲凌的助理在那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少爷,的确是你的孩子,是三胞胎,只不过已经全都夭折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南宫傲凌大惊之下,下意识一脚油门加速过弯,连路边的标志都不看了,“你是说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是的,少爷,我很遗憾……”
助理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南宫傲凌开的车终于被从陡峭的山崖上滚落下来的岩石击中了。
在镜头陷入剧烈的晃动终至模糊之前,史英依稀能看见一个硕大的标志牌在监控里一闪而过:
小心落石,减速慢行。
从录像里能看见,他直到坠崖的前一秒都在拼命踩刹车,涕泪横流的脸上全都是惊恐的神色,难以置信得很:
为什么自己这辆从施莺莺手上当成礼物收来的车的刹车会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