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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发现,他话音刚落,这位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的侍女踉跄了一下,背影里都带着点怒气冲冲的味道了。
厉无殇继续对施莺莺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哪怕你是朝云国长公主但也不能太不拘小节,不要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会影响你将来嫁人的,更不能还没结婚就和别的男人认识,像周明德这样招人喜欢的家伙更要远离,你未来的丈夫不会喜欢他的。
——虽然这都是大燕国的陈词滥调就是了,但厉无殇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要是我说的话,那听我说话的女人还不得如闻圣旨纶音,恭恭敬敬一字一句地铭记在心?
结果没想到施莺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优哉游哉地把面前的杯子一字排开,边玩边对厉无殇说:
“哦,那就不要讲了,本宫从来不爱听这些欲言又止的东西,因为多半不是好事。”
厉无殇被堵得险些翻白眼:
没想到施莺莺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也难怪,是自己先说的“不知当讲不当讲”,要是施莺莺真的打算拿出朝云国永平长公主的身份来,不接他的话茬,让他闭嘴,他还真的不能强行说什么!
但是厉无殇一想,如果今天的计划成功了,她以后还不是得听自己的?于是他也就不多说了。
结果他不说,施莺莺就要说,真的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并且还说得那叫一个一气呵成,半点让别人接话的意思也没有:
“有句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我今天就要在这里讲了,你带来的酒的味道闻起来可真不好。都是做了大燕将军的人了,怎么品味还这么堪忧呢?”
正好那位大燕侍女去热酒回来了,并提起壶来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满满一杯酒,醇香的酒水汩汩流出,澄清的液体盛在雨过天青色的青瓷酒具中,好看得很,颇有种形态自然的清新意趣。
不过也真的就像施莺莺说的那样,闻起来的确不太妙,对不起这美酒的好品相。
施莺莺微一皱眉:“热过之后闻起来更糟糕。”
厉无殇瞬间心虚了一下:
这的确不是普通的酒,是放了十成十分量迷药和春药的酒。
在他这种典型大燕人的认知里,只要弄坏了一个女人的名声,生米煮成熟饭后,她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要乖乖跟了自己?
于是为了让施莺莺喝下这杯酒,他也没心思趁着倒酒的时候占便宜和揩油了——厉无殇甚至还觉得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和让步——任凭这位高个子的大燕侍女给他们所有人都斟满了酒。
并且因为这酒的味道太有辨识度,再加上热酒倒酒的侍女都是他带来的大燕人,于是有了双重保障的厉无殇就松懈了下来,犯了个最致命的错误:
他没有检查一下施莺莺的杯子里,究竟是怎样的酒。
施莺莺叹了口气,举起酒杯:“不过既然是厉将军一片心意,少不得喝一口。”
厉无殇贪婪地注视着她将这一杯酒全都喝了下去,自己也草草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接下来只要等药效发作就可以了:
这药本来就放了十成十的分量,热过之后效力尤甚,别说一个弱女子了,就算是身体素质奇佳的武学高手,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结果这一杯下去后,不过数息时间,厉无殇就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活像坠上了重逾千斤的秤砣似的。
在头晕眼花、不省人事地栽倒之前,他拼命地睁大双眼试图去看清对面的施莺莺的状态,既惊且疑地心想:
不该啊!喝下这杯酒的人不该是他!
施莺莺看着齐齐栽倒的厉无殇和二皇子,特别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苦恼道:
“他都能用这一套去对付别人了,怎么就想不到别人可能也会来对付他呢?”
系统很拗口地解释道:“他想不到你能想到。”
刚刚负责出去烫酒的高个子侍女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随即把脸上的面具一摘,果然是燕飞尘。此刻她正在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来,颇有大燕国男人的豪迈作风:
“让开一点,我要搬人了。”
这位大燕国长公主和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形成了鲜明对比,光看她当初能提着刀来找施莺莺算账就知道,这是个走武路子的不寻常的家伙。
也难怪施莺莺要在桌子底下轻轻踢她一脚,因为燕飞尘站在原地的时候,都是习惯性地和男子一样岔开腿站的,练武之人大马金刀的架势一下就摆出来了:
但凡没有施莺莺在旁边提醒站姿,光看燕飞尘这不拘小节得特别有辨识度的作风,哪怕是在没什么脑子的厉无殇面前,恐怕也会分分钟露馅——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莺莺讽北辰纳谏·顺序是混乱的不要被我带跑偏】
谢北辰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问系统曰:“吾与周家明德孰美?”
系统曰:“君狗甚,状元郎何能及君也!”
周家明德,朝云之君子者也。
北辰不自信,复问系统曰:“吾与卫楚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