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第4页)
他说到沈大人的时候,稍稍加重的声音,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墨远,而后便开始念诵。
沈墨远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拿着酒杯的手死死捏住酒杯,眼中闪过嫉恨之色。
他没想到,这穷书生文章写得好不说,作诗也有一手,这水平都快要及得上那人六成了。
“好!这首诗通过描绘明月落叶,描绘了一番自然之美,更是隐喻出了一种孤独漂泊的情感,好诗!”
“没错!好诗!不过在下觉得韶兄这是超脱豁达,才不是什么孤独!”
“果真不愧是案首,只短短时间就写出来一首千古佳作,在下远远比不上!”
“这位兄台不要妄自菲薄,你我总有一天也能写出不错的诗作。”
“是及是及,兄台说的不错。”
……
沈墨远脸色有些黑沉下来,他仰头直接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对于韶彦泽诗作的夸赞,他拿起一旁的酒壶再次倒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如此三五杯后,心中憋着的怒气才被浇了下去。
韶彦泽看到他的动作,不由一笑,云微月对于沈墨远果然了解,根本看不得有人比他优秀。
他朝着众人拱手道谢:“多谢诸位夸奖!”
他扭头看向沈墨远,就见他又喝了一杯酒。
他直接开口道:“不知沈大人可否指导一二?”
沈墨远放下手中喝空的酒杯,抬眼看向韶彦泽,就对上了他平静中却隐含自傲的眼神。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他顿时有些恍惚起来,似乎自己回到了当初参加院试鹿鸣宴的场景。
那个人也是如同韶彦泽这样,以院试案首的身份,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而他只能呆在一个角落仰望着那人,看着她结交好友,自己则是孤零零一人喝酒解闷,还听到了其他人对于自己的嘲讽。
“听说云秀才的夫君叫沈墨远,这次院试只考了第二名。”
“啧!沈墨远还是男人么?怎么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他当然是男人了!如果他不是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幸运能娶云秀才?“
“嘿嘿,你们说,等到云秀才金榜题名,甚至六元及第考上状元,沈墨远还是第二,被自己妻子压在头上,他会不会羞愧的不敢出门?”
“哼!如果我是沈墨远,我现在都羞于出门!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比不上!废物!”
沈墨远脸上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个用力,漂亮的瓷白酒杯就被他捏碎。
尖锐的碎裂瓷片扎进他的手心,疼痛让他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就算是死后,灵魂也受到自己控制!
想到这些,他脸上重新扬起自负的笑。
“当然可以,你这首诗水平还算可以,只不过有几处太过匠气,把玉盘改为明月更为自然。……”
沈墨远侃侃而谈,把韶彦泽的这首诗批的一无是处。
底下那些秀才面色不由有些古怪起来,原本他们以为沈墨远让韶彦泽成为案首,是对于他的文采很是欣赏。
但现今看沈墨远如此,怎么看着反而像是对韶彦泽有诸多不满?
他们又把目光放到韶彦泽身上,想要看看他现在是何表情?
没想到韶彦泽面色不变,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沈墨远正在大肆批评的并不是他的诗。
终于,沈墨远停下来,最后总结道:“你还是经历太少,做出来的诗太过单薄,等将来经历的多了便能做出不错的诗作。”
韶彦泽拱手行礼,态度十分谦卑地接受了沈墨远看似合理的建议:“多谢沈大人的指导。”
沈墨远看到他如此态度,十分满意,正要让他退下,却不妨听他来了一句。
“能否请沈大人也在这鹿鸣宴上作诗一首,也好让在座所有人都能有幸欣赏沈大人的诗作!”
顿时,在场的秀才和官吏都看向沈墨远,眼中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