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第2页）

商议既定，二人不再多言，分头御剑向东、南两座山头飞去。

她们各自凌空结印，将灵力注入原有阵眼。两道金光自指尖迸发，直射阵法核心。然而就在金光触及阵法的刹那，原本平静的怨气竟如苏醒的凶兽，骤然凝聚成两股漆黑气旋，挟着刺骨寒意朝她们猛扑而来。

两人见有异动立马御剑闪躲开来，驱法加身进行防御，而那怨气穷追不舍，她们只能在空中不停的御剑奔驰。

沈妙言急速穿行于山峦之间，催动漫山枝叶化作利刃射向怨气，却见叶片触及黑气的瞬间便化作飞灰，沈妙言见此大惊，眉头紧锁。

“如何！？”沈妙言高声道。

“斩不散！”萧水滴御剑与她并行，二人身后的怨气已融合成更庞大的黑影。

“我们先离开水面！”

“好！”

两人又再次加快速度，往水坝岸边飞去，怨气也加快了速度向她们追来。

沈妙言眼见如蟒一般的怨气即将追上，于袖中拿出一张符箓攥在手中滴血施咒后朝着那些紧追的怨气甩去。

萧水滴也凝具剑意，仙剑直往怨气劈去，同时也被折断落入水中，两人神情凝重的同时，也借此机会迅速驶离。

怨气虽被打散了一些，但同时又迅速聚拢，朝她们奔涌而来。

就在即将到达岸边时，怨气已经追上，千钧一发之际，沈妙言见事态不妙，就趁萧水滴还未出手就提前抬手，迅速的推了她一把，把她直接推到岸上。

萧水滴没想到会这样，惊恐的瞥着沈妙言——“妙言！”

踉跄落地，萧水滴在地上落定回过头来，回身恰见沈妙言被浓稠如墨的怨气彻底吞没的身影，那黑气如利刃贯穿她单薄的身躯。

“妙言——！”

沈妙言被怨气冲击后就落入了水中，那些怨气也重新溢散开来，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那场追逐只是产生的幻觉。

萧水滴的心也瞬间冰冷，从地上快速爬起身来。顾不上那些怨气，纵身跃入水中，将沉入水中的沈妙言奋力拖上岸。指尖触到她微弱的脉搏，萧水滴颤抖着手轻拍她冰凉的面颊：“醒醒……妙言，看着我……”

此时兰因也飞奔而至，见到昏迷不醒的沈妙言，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言姐姐……”他跪坐在旁，紧紧握着沈妙言的手，呜咽声在寂静的岸边格外凄楚。

萧水滴将沈妙言紧紧揽入怀中，感受着她还在微弱的气息。冷静的给她输入灵力，萧水滴将沈妙言紧紧揽入怀中，感受着她还微弱的气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精纯温和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她的体内。

……

沈妙言被怨气贯穿的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紧接着，耳畔轰然炸响——无数哀嚎与悲鸣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的神识。那一瞬间，她像是被迫经历了千百世的轮回，每一段人生都浸满难以言说的苦楚、悲伤与绝望。

那些凄厉的嘶吼在她脑中反复回荡，挥之不去；那一幅幅惨烈的景象如铁索般将她牢牢缚住，挣脱不得。她只能不断下沉，任由无边的黑暗与悲泣将自己吞噬。

一四面坍塌的破屋内，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爬出。双手捧着胀痛的脑袋，缓缓坐起，脑中空白一片。只见她左额处破了一个口，凝固的血液快糊了她半边脸。

现在眼神中空洞又迷茫，心中就一个想法：‘好冷，好饿，想吃饭。’

她静静的又坐了约莫十来分钟，爬起身来晃晃悠悠，随便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漫无目的。

小孩离开乱破屋后，在一条无名的小道边蹲着，似实在找不到能吃的，现在正定定看着地上一片不知名的，绿油油的嫩草。干裂的嘴巴微动的念道：“可以吃，不可以吃，可以吃……”

她就这样念道了许久，心中挣扎。

有一个想法从心底传来，告诉她不能吃草，草应该是羊吃的。可能真的饿狠了，她盯着野草，还是伸手把草送进嘴里。

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影，面容模糊。待那人走近，才看清是个身着粗布灰衣的年轻男子，面若冠玉，清俊挺拔，背着行囊，手握长剑，正静静望着她。

他俯身蹲下，与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齐平，从怀中取出一包油纸裹着的糕点，声音温和的微笑道：“我叫沈墨玉。你可愿跟我走，当我的徒弟？”

小孩停下手中动作，仰头看着面前这人。望着沈墨玉递过来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的伸手接过，小声问道：“跟着你，会挨饿吗？”

沈墨玉被问得一怔，竟真的认真思索起来，片刻后，他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不会吧。我尽量不让你饿着。

听到这话，小姑娘立刻从蹲着改为跪姿，仰起小脸脆生生喊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