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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年听到模糊的声音,疑惑地抬眼,岳珺见他没听清楚,又慢慢重复问了一遍。

宜年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这也太麻烦教授您了。我晚点联系舍友,让他帮我把讲义和笔记带过来就行。”

“不麻烦,我正好要回学校一趟,顺便帮你带。你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没有,尽管说,不要客气。”岳珺唇角微扬,笑得和煦。

宜年不好推辞,也不好太劳烦人家。这里住院的用具应有尽有,倒也没有别的需要,他说:“我只需要《金刚经》讲义与《唯识论》笔记这两样,我让舍友放到宿舍楼下保卫室,您经过的话可以直接去拿,谢谢了。”

餐后岳珺告辞离开,护士姐姐过来向宜年宣教住院的注意事项。稍晚点的时候,主管医师来查房,跟宜年聊了几句,都是说现在病因不明确,还要做更多检查。

本来该好好休息了,但常年修习武僧课养成的运动习惯让宜年闲不住。医生嘱咐他暂时不要剧烈运动,护士姐姐又告诫他不得擅自离院,他只能在空中花园散步。

这处空中花园采用层叠式设计,最上层是禅意山水区,中层设环形步道,两侧竹影婆娑,下层则是药草花园,还有一个美轮美奂的水晶棚。远看都不会觉得这整个建筑是医院,倒像很有设计感的高档公寓。

宜年信步而下,带着几分出家人特有的好奇心,逛得仔细。

住院部的走廊在夜间依然人影绰绰,还设有一个空间宽阔的娱乐区,内有三三两两的病患围坐在液晶大屏前看新闻。

宜年经过,余光瞥见屏幕上熟悉的人,不由得驻足细看。他听不清,只能看画面和字。

新闻标题以醒目的红字滚动着:【孟氏集团少东家孟苍涉嫌违规使用车道,警方介入调查】。

画面中,身着皮衣戴墨镜的年轻男子正被记者围堵在警局门口,黑衣保镖将记者们拦下,将男子护送进入加长轿车中。

左下角实时字幕不断更新:

【最新消息】孟氏集团旗下新成立的云图置业候选执行官孟苍,今日凌晨驾驶妖族特供飞车强行占用普通车辆通道,与另一辆超速行驶的普通车辆发生碰撞。警方声明道路监控出现故障,只能调取行车记录仪录像作为证据……

根据《三界交通管制法》,孟苍该行为涉嫌违反多项法条,包括违规使用载具,违规变道,危害公共安全,妨碍紧急救援等。

据知情人士透露,孟氏集团旗下云图置业的开牌仪式已进入最后倒计时,但现在执行官人选却突生变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可能要重新洗牌了。”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高管私下表示。

据悉,集团内部对执行官人选已产生严重分歧,以孟章为首的保守派主张立即撤换孟苍;而变革派则力保这位异军突起的新秀。更耐人寻味的是,原定由孟苍主持的“云图天街”妖族商会签约仪式,今晨突然改为待定状态……

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常规的新闻栏目,播报了新闻之后开始回顾孟苍在孟氏集团做过的一系列变革事件。请了一个经济学专家和一个法律学专家进行直播点评,皆是对孟苍的违法事情持负面态度。

宜年自然认得新闻画面中的孟苍,那不就是他从全息修行中醒来过后,第一个见到的与玉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心中突然有很古怪的感觉,他拿出手机查询,发现从开放三界通商以来,孟氏集团一直都在蓬莱市扎根。孟章和孟苍……这两个人竟然一直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作为潜心修行的佛门弟子,他向来对红尘俗事漠不关心。禅房外的商业传奇、坊间茶余饭后的豪门轶事,于他不过是过耳清风,所以他不认识这两个被人津津乐道的人物也不为怪。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问问岳珺,也许那个虚拟世界的建模都是基于现实人物?以至于他现在有了这个奇怪的错觉。

不过,当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孟苍的车上?后来师兄和岳珺教授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座高架桥上?

宜年怀揣着满腹疑问回到病房,推开门后有些惊讶,岳珺竟然在客厅等他,茶几上已经放着他拜托岳珺给他带的讲义和笔记了。

“教授,您怎么这么晚还把我的讲义和笔记带过来。”宜年很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您是明天再顺便拿来给我的。”

岳珺笑笑,话说得慢,唇形很清晰:“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这样说,宜年更错愕了。难道他还打算也一起留在这里?

岳珺继续说:“你是患者,肯定需要陪床家属,我是项目负责人,你作为试用志愿者发生了这个严重的副作用,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必须照顾好你。”

话已至此,宜年心里明镜似的。这种意外,岳珺确实难辞其咎。

虽然宜年是偷用师兄的法器,但他现在听力受损是实打实的。不过出家人向来随缘,他倒觉得这不过是场小劫难,静养些时日自会痊愈。既然岳珺愿意照顾他,他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他点头答应:“那就麻烦教授了。”

这边宜年刚刚道谢,转身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之前他没有仔细检查套房内的房间,以为房间够用,他能和岳珺分别用两个房间。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主床确实宽大,但紧贴着它的,是一张仅有半臂之距的陪护床,两床之间连道帘幔都没有。

毕竟岳珺是长辈,这样很尴尬。

“我先洗澡去了。”宜年以洗澡为借口逃离现场。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宜年闭目长叹。说实话,他十几个人的罗汉堂大通铺都睡过,现在相当于两个人的通铺,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换了病号服出来,让岳珺去洗澡。他本来还想要等着岳珺出来问起之前在高架桥的事故,可刚倚在床头翻开《金刚经》讲义,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发沉。

寂静像一床柔软的棉被,将他缓缓包裹,太好睡了。

岳珺擦着湿发走出浴室时,不由放轻了脚步。

宜年斜倚在床头睡得正熟,一只手放在讲义上,一只手抱着贝拉小兔,呼吸轻轻的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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