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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查看却也没有啊,难道是头上吗?
只在这一瞬,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细语,里面仿若有余娘子三个字。
余娘子,说的是余蓓吗?
几乎是瞬间,宁靖峰便觉察到,这些人说的就是余蓓!
他这两日听闻余蓓去了刘尚书府上,难道她传自己的丑闻去了?
如此心思歹毒的妇人,究竟与他们说了什么?为何如此多人,竟在上朝前这般议论自己!
就连宫里的皇帝也听说了这些八卦消息。
太监总管伺候着皇帝起床更衣上朝时,见皇帝情绪恹恹,便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讲给皇帝听了。
“皇上,您可知宁大人近日和离的事?”
皇上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眉眼:“略有耳闻,不过臣子与其妻和离,朕倒是管不着。”
太监总管和皇帝相处相依许多年,还算亲厚,说起八卦来,比宫里的其他人少了几分忌惮:“皇上定然没有听说过,那位余娘子和宁大人和离后,当日傍晚,便请当铺的人来变卖嫁妆。”
皇上来了两分兴致:“哦,嫁妆不是女子立足的根本吗?她为何要变卖*?是宁大人欺辱了她?”
太监总管说:“当时谁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当天夜里,余姑娘回她娘家便被撵了出来,说是让她去庵堂里住。”
皇帝挑眉:“这余家难不成是怕得罪宁靖峰?”
太监总管说:“听闻是觉得余娘子败坏了家里的名声,当日和离也是余娘子逼迫着娘家人去替她谈的。”
皇帝倒是对余蓓生出了几分兴趣:“那也算是个有谋算的女子,这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像她这般,如此有谋算地达成自己想做的事。”
太监总管继续道:“当日夜里,余娘子从娘家出来后,便去了宁大人外室的宅子里,在那里住了一晚。”
朝堂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皇帝:“我知道,那外室是罪臣甄家之女,难不成他们和离与这外室有关,这余娘子是想去找这外室的麻烦吗?”
皇帝摇摇头:“他虽有谋略,却也将自己辖制在感情之中,既已合离,不如开启新生,为何还要去与那外室纠缠?”
太监总管回答皇帝的话:“奴才当时也疑惑,却不想第二日,这余娘子揣着所有身家去了刘尚书家里,要替那外室甄姑娘脱奴籍。”
这倒是出乎皇帝的意料:“他竟没有与那外室生出嫌隙吗?”
太监总管说:“据余娘子说,说是她二人都被宁大人伤透了心,颇为惺惺相惜,才会如此。”
“倒也是个有谋略且重情义的女子。”皇帝下了如此论断,转身向着朝堂走去。
太监总管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皇上甄姑娘脱籍的事……”
这些事情对皇帝来说并不隐晦,他手中有的是人,可以让他监控整个朝堂。
“随她们去吧,两个女子在这世上也不容易,这余娘子想来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应当不会给甄家之女脱了奴籍后,便伙同她一起做反叛之事。”
甄嫣然的父亲当年在朝堂上也为他效力不少,如今一家流放,只剩这么个女儿在教坊司,有人为她谋算,便也不用太过苛刻。
只是上朝后,皇帝看向宁靖峰的眼神也颇为奇怪。
他见宁靖峰站得笔直,如何也想不出,他被一介女子手中的马鞭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模样。
回想起在路上时,太监总管描述的那些画面,皇帝险些笑出来。
堂下的刘尚书见皇帝如此,侧目与自己身边的同僚对望。
没想到这事传的真快,连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听闻这些,宁靖峰的仕途之路就将止步于此。
宁靖峰纵然挺直了腰背站在朝堂之上,却已生出了悲壮之感。
他恍然觉得,皇上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审视。
如今,就好像全朝堂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立刻便将所有的罪责和缘由都归在余蓓身上!
定是这个女人在外胡乱说了什么,才让他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
直至下朝,他僵硬着身形走出宫门,已经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