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第2页）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潇潇……”

“嗯。”

“……”

“是的，我是看到你们的通话记录了。”

陶晋元一时无话。

“你生气了？”

“刚看到那一瞬间，是有点。”

“有点？”

“但是现在想想，他的确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回应我，或者跟我通话。他早就跟我把话说明白了，是我自己一直单方面拒绝接受。”

“潇潇，有些事我还不好说。没把握的事我不能随便说。但是我以我的人格发誓，凌宇是真心喜欢你，他真的很喜欢你。”他停下来，语气认真得几近严肃，“他想回来的。”

李潇潇笑了笑，低头片刻，看着脚下染着昏黄灯光的路面，很难过，但她已经不知道这份难过是因为她对于凌宇喜欢她这个事实深信不疑，还是因为，终于要直面另一个事实——她和凌宇之间，真的结束了。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

“那……”

“但是我也相信，他放弃也是真心的。”她没看陶晋元，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灰意冷。

“潇潇……唉！我……”他想说，但又怕自己一时口快，但结局不如人意，她只会更加受伤。

“不要担心，我不怪他。”她尽量轻松地对陶晋元道，抓着包带的手指关节却紧得泛白，“以后见面，大家还是朋友。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为顾及我的感受刻意避开关于他的话题。没事的，都过去了，晋元。”

陶晋元陷入沉默，半晌，他才又开口，“刚才对不起。”

“怎么？”

“学长问你在不在旁边，我说你很忙……”

李潇潇笑起来，她早感觉到陶晋元对学长的敌意。

“晋元，他真的只是学长。没有其他。”

陶晋元不置可否。他很想认同李潇潇的话，但他，他们，怎么会觉不出，那位学长的想法跟李潇潇说的，并不相同。

李潇潇从包里拿出那把钥匙，递到陶晋元面前，是原本放在娜娜家的那把备用钥匙，“本来打算等到了A市再寄给你的，正好现在给你，这是他外婆家那间老屋的钥匙。”

陶晋元没伸手接，李潇潇拉起他的手，将钥匙塞在他掌间，合上。

“都说空屋会莫名其妙更容易坏，你得空时不时去看看，有需要修理或换新的，找人弄一下。偶尔也打扫打扫。那里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潇潇……”

“车来了，我先走了。保重。”她笑着同陶晋元道别，直到车子弯过下个路口，那僵在脸上的笑才成涟涟泪水。

站在原地看着载着李潇潇的那辆出租车汇入夜晚依然繁忙的车流，陶晋元心里感到无力——他们这次好像真的结束了。

他没能告诉李潇潇，凌宇的上一通电话都对他说了什么，他到现在都还在想这件事，但就他所说，拿不定的事情，不能随便说。

但是凌宇啊凌宇，你真的要错过她了。

从收到凌宇那封邮件起，有很长时间他也联系不上他，不管是电话短信还是邮件，统统没有回复。但有一天，他突然打来电话时，陶晋元高兴之余，虽不忘数落凌宇狠心，真的杳无音讯，又像突然来了灵感似的，自顾自说起来自己知道的关于李潇潇的所有近况。电话那头虽依然沉默寡言，但他知道他在听，极认真地在听。

自此他好像找到了让凌宇主动联系他的办法，他当然知道这小子隐忍的个性，什么都不肯说，什么伤害委屈都往肚里咽，这些年来，和李潇潇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见过的凌宇过得最快乐，最不设防的一段时间，否则他也不能在两人坦白之前就看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件事。

陶晋元比谁都清楚，他一定是实在太难熬，才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什么都对他说，包括谈话中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的那位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