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长相思（第2页）

“好漂亮啊！”李潇潇这些年去过的大大小小，国内海外的餐厅中，这家不是最豪华的，或许也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第一个让她生出或许人对某个空间也会“一见钟情”这种想法的。

“菜和酒也都不错，好好享用吧。”牟嘉树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绕到对面落座。

“上次学长推荐的餐厅有这一家吗？”

“没有。”

“哈？学长有保留，哈哈！”

他笑而不答，权当默认。

点餐点酒几乎由牟嘉树一手包办，说“几乎”呢，李潇潇确实点了甜点——冰淇淋。

预想中的紧张和尴尬都未曾出现，一道香煎三文鱼倒是让她喝下不少来自云雾之湾的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这首词忽然像歌一般在她脑海中漫游缭绕，云雾之湾，瓜州渡口……

记得那天他对着正在整理古诗词的李潇潇问，李潇潇，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要我背诵两首古诗才准我入洞房……他具体说了什么，她此刻已经无法像平常那样将一字一句准确清晰地回想了，只深刻却又模糊地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记得她开玩笑将一张试卷糊在他脸上，他一动不动，温热的呼吸穿透纸张传到她的掌心。

CloudyBaySauvignonBlanc。

“CloudyBay，这个名字好美。”李潇潇不觉得自己醉了，只是感觉有些轻飘飘的，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和心里暂时离开，悬浮在距她不远的半空，就像，最佳击球点，在大概齐腰高度的右前方……打住！现在不是想网球的时候。

“据说这个地名由来是当年库克船长经过怀劳谷附近的库克海峡水域时，看到这个海湾总是云雾笼罩，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学长，你有什么不知道吗？像知识盲区什么的？”李潇潇半眯着眼睛问他。

“潇潇同学，要我说，关于我的那些离谱的传言，就是这么来的吧？”他喝完杯中最后一点酒，放下空杯，唇角微动，却又似无表情地看着李潇潇。

“学长都知道啦？”

“我能不知道吗？他们天天拿这些话打趣我。”他收了话头，却又用眼神追着李潇潇，这个少见的完全放松，愉快，甚至有些轻佻的李潇潇。

“可是学长，那些不是‘离谱的传言’，而是事实，学长你就是很优秀很厉害啊！”

听她这么一板一眼地揪他的措辞，他也辨不清她现在到底是醉了，还是微醺，还是完全清醒，但愉快而放松，“你这么想？”

“是的。”

他欲言又止，叹口气，嘴角浮上一抹笑，右手无意识地摆弄着今天这瓶酒的软木塞。

“那学长，我代表同学们问你一个问题。”李潇潇用食指在面前比划着数字“1”。

“哦？”

“学长可以拒绝回答。”

“嗯，问吧。”

“你和学姐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关切的眼神快要让人错觉这个问题于她而言有非同小可的意义。

牟嘉树虽觉得奇怪，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柳伶身上，但也爽快回答了，“从我们会说话会走路就认识了。”

“那你最喜欢她哪一点呢？”

“两个了。”

“嗯？”

“两个问题了。”

“啊，那我纠正一下，‘我代表同学们问学长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