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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提前到了,站在公园门口等凌宇。
她想起当初站在校门口等妈妈那一天,她与凌宇初见那一天。不同的是,这天艳阳高照,而那天阴雨绵绵。
一辆黑色小车朝这边驶来,缓缓停下,她知道是凌宇到了。
小城本是个富庶之地,名车并不少见,可即便如此,这辆车在这里也有些过于惹眼了。
她想来觉得神奇,自己印象中的凌宇是那个狼狈地在雨中问她借五十元的,漫画般好看的落魄少年,是和每个同学一样,每天咬着笔头埋首书山题海的高中生,是那个总和他们几人无所事事围坐一起,姿态散漫神情松弛却又忧郁的好朋友……她总是忘记刚转学过来,娜娜小飞告诫她一定要与他保持距离时,说起学校大操场足球场新铺的草皮和初中部新建的图书馆都是由凌宇家捐建的这件事,或者说……这种事。
“怎么到这么早?”他从车上下来时,就要来牵她的手。而她正打算将手伸过去时,却又立刻停止了动作。
小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凌宇的妈妈。一袭宝蓝色连衣裙将她衬得清冷美艳,浓黑的长发松松地绾起,妆容极淡,不饰一物,却古典优雅,连李潇潇见了都不免觉得美得心惊。
她很难将面前这个车后座正漫不经心看着他俩的人和凌宇“故事”中那个深陷深渊的人联系起来,唯一能提醒李潇潇这一点的,便是她那消瘦的身形了吧。可那纤细美丽的脖颈,不正是无数名媛贵妇趋之若鹜的“天鹅颈”吗?
“这是我妈妈。”凌宇低声告诉她,将她从呆望失态中拉了回来。
“阿姨好!”她紧张得差点向着车里的人鞠个躬,还好凌宇拉住了她。
车里的人只是淡淡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李潇潇之后想起来,甚至记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笑。看她了然的神情,凌宇应该是已经提前告诉过她关于他和李潇潇的关系了。
“我妈说想见见你。抱歉没提前告诉你,我们刚从奶奶家出来,她突然说顺便送我过来……”果不其然。
可是这样一来,他爸爸不也就……
“我跟她说好先不跟我爸说。抱歉。”凌宇看出李潇潇的紧张。可他却不知道这份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他爸爸得知他们的关系,娜娜的提醒,凌宇的坦诚,都让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只是现在她心里忽然升腾起莫名的不安与担忧——令她害怕的是,她还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没事。”李潇潇轻声对凌宇道,却见凌溪从旁边探出了头,看着他俩。刚才全部注意力都被凌宇的妈妈吸引,竟没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李潇潇惊喜地同凌溪打招呼,她却一缩又躲在了妈妈的身影后,不一会儿再次探出头,却两手比划着——用手语在对凌宇说着什么,凌宇笑着用手语回她,而后对车里的人道,“妈你们先回吧,一会儿可能和晋元他们吃饭,今天晚点回去。”
她依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阿姨再见!溪溪再见!”
溪溪从旁边再次出现,朝俩人摆了摆手,又迅速缩了回去。
两人默默站在路边看着车尾消失在下个十字路口,李潇潇松了口气。
“抱歉,她突然说起……害你紧张了。我以为她只是看一眼就走,我本想等从加拿大回来后正式介绍你们认识的。”凌宇心虚地说。
“没事。”事实上她也确实只是在车上看了一眼。
“你别误会,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我是说,不太讲话,没什么表情。”凌宇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潇潇赶忙解释道,“她不是只对你这样,她对我也是这样。其实我本来是打算提前告诉你这些,再正式介绍你们……”李潇潇含笑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道歉和解释的凌宇,“没事。我说真的没事。不过,你刚才和溪溪在嘀咕些什么?”
他一看潇潇已然恢复了平日的自在,终于舒心一笑。
“她让我告诉你,姐姐很漂亮。”他捧起她的脸,在那漂亮的唇上轻轻一吻。
“……”必须得学学手语了,李潇潇心想。
“进去吗?”他重又牵起她的手问道。
“嗯。”
正值暑假,公园里的人比他们之前随着队伍来散步时多多了,玩水的项目更是大受欢迎,特别是他们冲着来的那个项目——丛林大冒险——看完项目介绍才知道,过山车的确会“穿山越林”,但最后,也是最刺激的便是从瀑布冲出来而后猛降的一段了。
“这下不用担心这里年久失修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