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点（第3页）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

“那我先去缴费拿药了。石老师再见。”小飞打完招呼便快步离开了。

两人也都松了口气，转身朝急诊大厅的出口走去。

热闹而忙碌的小长假转眼就结束了。娜娜很多天没来店里了，金煜想起那晚在急诊大厅那个因为疼痛而苍白脆弱的她，还有旁边那个忙前忙后悉心照顾她的那个长相清隽的男孩，两人在一起是多么美好，当然，她若不是在病中的话。之前总是见到他们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到店里，没有意识到当这对少男少女单独站在一起时，是多么地自然而般配……肯定比跟自己在一起要……好很多。

况且，那晚她也没正眼看自己一眼，那么那件事，大概率就已经翻篇了吧。

小孩子，一天一个想法。自己却因为她那番话而独自纠结，想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也很不应该。

接下来几天，参照一些咖啡厅和快餐店的菜品供应，他对菜单作了些改动。

“既然这么多学生来，那至少要加些更健康营养的菜式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娜娜再次一个人出现在吧台前时，他把自己手里还没备完的餐交代给小厨师，取下手套，向吧台走去。

正准备给娜娜点餐的服务员听到老板说“我来。”时难掩讶异，但见又有新来的客人从大门涌入，便赶紧去忙了。

他看了看她面前的冰水，“好些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表情淡然，但心里却窃喜，“我知道他会再主动来找我的。”

“完全好了，谢谢。”说着停住正飞快摁着手机按键的动作，拿起水杯准备喝水。

“给你换一杯。”他有些突兀地直接伸手过来握住水杯，并不避讳两只手的相触。

娜娜却有些慌乱地收回了手，但旋即后悔起来——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

他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哦，温水。‘多喝热水。’是吧？俗套。”娜娜心想着。却又无比受用，甜笑着道了声谢。

他把修改后正在试新的菜单放在她面前，“我们正在准备换菜单，欢迎试吃，不介意的话。我请客。”说完却又为自己这番陈腔滥调感到难为情，在看到女孩嘴角浮起的浅笑时，他似乎准备好了接受一个轻蔑的嘲笑。

没想到她眼神亮了起来，迎上他的目光，大方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吃老板推荐的吧。”说完继续低头摁手机来，把依然指着菜单的金煜晾在一旁。他既有些尴尬又觉得心里感激这个漂亮女孩放他一马。

等他忙完再往吧台看去时，娜娜已经不在那里，餐盘也早被店员收走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此刻那别样的复杂滋味夹杂着许多失落时，理智再次向他发出警告。他有些神经质地甩甩头，仿佛在努力驱赶那绝不该有的想法。他告诫自己，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独自生活在这个对他来说依然十分陌生的地方，太孤独了。

不是别的，也不能是别的。

可这样的自我约束在娜娜再次出现时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后来宵夜的客人刚刚离开，她推开店门径直朝吧台走来。

“一杯水就好。我找你们老板有事。”她对准备对她说店里准备打烊了的店员说，笑容明媚。

店员朝金煜的方向看了看，金煜朝她点点头，告诉她让她先回去。

他切了盘水果从厨房出来，和娜娜隔着两个座位坐在吧台。

“谢谢！”娜娜愉快地拿起叉子叉起一片苹果吃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在等她说话，也在想要怎么回应她可能会说的话，他决定向她和盘托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女孩讲这些，如果传出去对他或许会很不利，又或许她会理解为自己是为了推开她而刻意编造蹩脚的故事……

“我，马上就十八岁了。”半晌，娜娜开口，但并没有看着他，“所以，我也不是小孩，别这样叫我。”

他转过头看着娜娜，轻轻应了一声，“嗯。”继续转着自己手里的水杯。在某个角度，杯壁反射的光正好投在她的鬓角，糅进细细的碎发中。

清清嗓子，好了，开始说吧。

“裴娜娜同学。”

“嗯？”她有些吃惊地转过脸看着他，他的表情和语气一样认真。

“我告诉你一件事，也许可以解决你现在的烦恼。如果，是烦恼的话吧……”

“不是。”娜娜很干脆地说。

他笑了笑，很高兴她是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