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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仪扬眉,仿佛能看透她心思似的伸手替她阖上刘老丈双眼,苏盏玉先是不敢相信,随后露出一个笑来。
会默默等她,陪她的人,好像真的多了一个。
自己没有嫁错人,谢松仪他,的确是个好官。
所以哪怕没有情爱,为了同样的目的他们也可以结伴走很远吧。
。
雪夜总是寂寥的。
马车上生着两个暖炉也抵不住透门而入的凛凛风雪。
苏盏玉忽地想起回京当日的场景,两人隔着一道纱帘相见。
那时他眉眼如刀,一寸寸刮过自己身体,让重逢变得胆战心惊。
刑部天官,多少人谈之色变,好像他在所有人印象中都是和刀光剑影、血色阴私脱不开关系的。
可他偏偏敏锐到连自己想去阖上尸体双眼都能察觉,对外界惧怕惊恐的目光,真的会一点也不在意吗?
苏盏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这个人端肃外表下的一丝真实。
小心翼翼拽了拽谢松仪。
高大男人转向她,侧身的瞬间风雪席卷,苏盏玉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暖炉火变旺了,而是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阻挡风雪。
本来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话变得无比流畅。
苏盏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谢相公,如果我说想调查毒害太子案,你会同意吗?”
谢松仪扯了扯嘴角,干脆背对着她挡住所有冷风,垂眸看下来的瞬间,恍惚觉得她是一只跳不出自己怀抱的可爱小猫。
见苏盏玉毫无知觉,甚至拽着他袖角主动靠近,谢松仪心情极好的双肘支在膝盖上,目不错珠盯着她打量。
“哦?那得看苏典御的诚意如何了?”
语气轻而慢,透着股玩世不恭的浮浪,和他冷肃端方的气质几乎割裂。
苏盏玉努了努嘴,眼珠子转了下,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凑近,“相公,平心而论,我对病人负不负责任?我的医术和医德是不是大雍一流?”
谢松仪立刻就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但他没有选择像面对朝中诸公那样三言两语揭穿对方目的,底牌一旦暴露,主动权就落在自己手中,届时生杀予夺,皆由他作主。
可面对苏盏玉,他只是……不想拆穿,甚至有兴趣和她演上一演。
于是故作惊讶,握住她的手褒奖,信誓旦旦:“夫人太过自谦,你的医术和医德在为夫心里就是大雍,不,天下第一。”
不得不说谢松仪这副皮囊极具蛊惑力,尤其是当他想要利用这点时,几乎是无往不利。
就像苏盏玉的灵动情态,哪怕是行走坐卧时随意的一颦一笑都能勾得谢大人心中隐秘欲望节节攀升。
他眉眼间的认真看得苏盏玉心口一滞,心跳似乎漏了几拍,“砰砰——”与窗外的风雪声共奏成一曲只有她自己知道代表着什么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