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3页)
联想笑面青江不满他有苛待审神者的嫌疑,对他描述说审神者蹲在食堂找吃的样子有多么让人可怜,把她描绘成“瘦弱不堪的小猫崽,狼狈得很”。
烛台切这才发现,审神者是真的很弱,小小的,矮矮的,一个好像比正常女性还要弱的少女。
好弱。
没有好好吃饭吗?没有好好吃饭所以很瘦吗?
那怎么样才能让她多吃一点呢,吃得多一点,变得健康一些,起码脸色红润一点,不会像现在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身为一个大厨,很容易往下想到这里,然而这下烛台切脸又“刷”得白了。
他回忆昨晚回收的餐盘里剩下的饭菜,脑中一嗡。
知道他纵使厨艺再好,也不可能让审神者愿意多吃他的饭。
——因为他连她喜欢什么、忌口什么都没询问了解过。
就像打发流浪动物一样随意送餐,她怎么可能吃得好?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做的饭菜呢?
可是真的应该,也许,是一个好孩子呢,烛台切其实内心很温厚,只要冷静下来,就会看到更多的东西。他意识到的是,即使被人这样冒犯——没有敲门粗暴地闯入,自顾自地发泄情绪。
这样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
她还在礼貌地给他找了台阶下,问他是不是走错门了。
因为她没有把人想成一个坏人,认为是承受来莫名被找茬的无妄之灾,所以她在给他的行为找理由解释,试图合理化。
她很懂事,也很善良。
一定是经过很好的教育,是捡到钱会交给警察叔叔的那种好孩子。
她没把他们当做坏人,因为她觉得应该没有毫无端倪的恶意。
但是,他们是真的把她预设成一个坏人去防备了——怀着对前任离去的痛苦不满和对新任未知的恐惧。
这样的认知,让烛台切却更难受了。
未见时,审神者只是个标签,可以对之冷漠;当标签变成具体的人——年幼、病弱却懂事的小姑娘时,曾经的恶意就格外面目可憎。
他想来解开误会,却越来越认识到,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他真的算不上光明磊落。
就像笑面青江说的:“你们做过头了。”
“她只是个小孩子,对于我们这些数百数千年岁的付丧神更是年幼,其实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看这人半天不说话,有按捺不住,用眼神示意狐之助:你认识?这人是不是犯病了?
审神者直白的猜测让狐之助无语。
付丧神当然不会有健康问题,但烛台切脸色青白交错,表情挣扎,确实不太对劲,看着不太正常。
狐之助也怕付丧神情绪不稳定,因为付丧神和审神者之间的武力差距悬殊,它怕出事。
“烛台切殿下……”狐之助出声提醒,想把烛台切理智唤醒,如果可以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烛台切猛然回神,定了定心绪,语气恢复平静温和:“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他从善如流顺着刚刚我给出的台阶说:“我……额,确实走错了房间,抱歉。”
现在只能这么说了,非得这么说了。
冷静下来的烛台切思维敏捷地权衡着利弊,他实在说不出真正的理由。说“我是昨晚送饭的人,怕你误会我今早故意饿你才来解释”这种话,到底是来解开误会还是来增加嫌隙啊。
他反而开始庆幸昨天没有报上名字了。
这或许意味着,他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初次见面”四个字上无自觉加重,带着三分刻意强调,“自我介绍,我是烛台切光忠。”
咦,是我的错觉吗?他好像在“初次见面”四个字上格外加重,不过应该是我多心了,因为我们确实是初次见面,我对这人毫无印象,日记里也没有记录。
我按下疑惑,赶紧回应:“你好,我是这个本丸的新任审神者。”
冷静下来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帅气,声音更是充满成熟魅力的磁性低沉。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突然安心了,甚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