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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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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逸特意让人在院里支了一张躺椅,只要天气不错,她就会盖着薄毯,惬意地躺在上面什么都不想的只是晒太阳。

她想起昨天和徐展焕在太极殿前的那一眼遥遥相望,心里的石头落地一半的同时也暗暗将另一桩事提上日程。

既然已经和徐展焕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她就得找个方便和他联络的办法,总不能两个人全凭运气宫宴偶遇或者让她每天去太和殿徘徊蹲人下朝吧。

那才是会真的落实她私通的罪名。

她心里有了决断,从躺椅上坐起来,抬声唤来绿云问道:“绿云,每日大臣们上朝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和侍从都是在哪里等着的?”

绿云有些心不在焉,她啊一声回神,想想道:“回公主,一般都是停在西华门。”

“这样,你明日拿着我的令牌去一趟西华门,找翰林院徐大人的马车,替我送封信过去。”

绿云应下,却立在一边几次欲言又止。

章知逸眼尖的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关切道:“绿云,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下去休息吧,不用一直陪在我身边。”

“……啊奴婢没事,只是……只是……”

绿云泄气地垂下头,进殿端了一盘桂花糕出来递给章知逸,看着章知逸什么都不知道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她面露难色,犹豫道:“公主,您这两日不曾出宫门,不知道外面……外面都在传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哦?”章知逸喝口茶,“传什么了?”

“中秋那晚后,宫里就隐隐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了风言风语,说您……说您当日如此善辩,心思缜密得不比平时,怕是……怕是早就不是原来的公主,而是被什么孤魂野鬼附了身还魂回来的!”

绿云脸色愤懑,气得眼圈发红:“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信口胡说!公主当时明明就是为了自保,难道要您就那样平白被诬陷却什么都不做吗?”

章知逸一时不察,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她摆手拒绝绿云要靠近帮她顺背的意思,反手盖住了自己咳到泛红的脸颊。

“你知道这话最早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绿云握拳愤愤:“奴婢不知,但奴婢觉得这肯定是贵妃娘娘搞的鬼,贵妃一向与您不对付,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章知逸缓过几秒后微微眯眼,指尖轻轻敲击躺椅边缘处,沉思起来。

是她轻率了,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必然会引人怀疑,更何况宫宴那日的事闹得这般大,要是无人注意到她的变化那才不对劲。

她正色道:“绿云,贵妃刚受罚,现在她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传言反而不见得会是她搞出来的,也有可能是还有人藏在暗处……总之没有实证我们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

绿云乖乖应声,只是还嘟着嘴脸上看起来也还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章知逸轻轻摇头失笑,到底还是个十几岁没长大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也还藏不太住。

她歪头略带试探地调笑:“绿云,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全无道理啊,我现在的确不是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的性子了,难道你就没对我这几日的变化起疑心吗?”

绿云一愣,啊一声呆呆道:“还好吧,公主现在的确是要比之前爽直率真不少,可奴婢看得出来,公主的温柔也还在啊,只是公主现在把那些都放在了心里,奴婢觉得公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绿云说来说去险些把自己绕进去,还把她说得面色通红,最后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双肩一泄气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她垂眼小声嘟囔:“哎呀奴婢也说不清楚,反正公主还是公主。”

章知逸低着头,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她憋着笑了一会儿后沉默下来,有些怅然地牵过绿云的手往内殿走。

“公主,你要做什么呀?”

章知逸坐在镜前,把绿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道:“梳妆更衣,既然宫里已经这么传着了,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他们都是怎么传我这个孤魂野鬼的。”

孤魂野鬼……

她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眼底染上一抹淡淡的自嘲,她伸手去摸镜中的自己,指尖却只触碰到冰冷的镜面,动作不由得一僵。

倒是被误打误撞的说中了,她的确是借了现在这个身体还魂回来的孤魂野鬼……

她闭眼压住心绪,绿云散开她的头发,轻柔地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努嘴絮叨道:“这种热闹有什么好凑的,白白沾您一身脏,不过咱们只要等这事传到陛下那里就好了,陛下肯定会狠狠责罚那些乱嚼您舌根的人的。”

章知逸抚慰地朝绿云笑笑。

绿云都能知道的事,太极殿的那位难说他到底知不知道。

要章知逸说,最难揣摩的那个人就是皇帝了,书里明明极尽言说他有多宠爱这个女儿,可还不是说冷落就冷落,宠冠后宫的贵妃现在不也是被他禁足骤然失宠。

其实当时徐展焕就是得了皇帝的暗中支持,早期的变法才不至于夭折,可最后徐展焕还是被皇帝的一句话处以极刑。

能稳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又哪里真的会是庸庸碌碌之辈,不过都是帝王的制衡权术罢了。

章知逸被绿云突然啊的一声唤回神来:“怎么了?”

绿云涨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公主,你……刚才在院子里……是不是笑话奴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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