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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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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含章在裴府修养已有五日,自那日册子递到她手上后,便再未见过裴今越的人出现,只每日醒来背上的凉意昭示着有人先一步帮她涂药。

最近京城不太安稳,刚回京不久的裴今越便被传召入宫,当然他也有刻意躲避院中人的意思。

听说是京中出了件大事,至于何事,如今她下不了床,也无人告知与她,兰苕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她心中起了疑,但如今她自身难保只得将话吞进肚子里。

依照往日的规矩,长公主如今暂住裴家,她应该先一步前去拜访,将事情前因后果解释一番,可她如今行动不便,裴今越又不见人,若是贸然前往恐怕倒是显得无礼。

这几日她还倒好,阿礼就不怎么能呆的住,总是想办法往外跑。

阿礼这几年跟在谢含章身边走过不少地方,性子早就被养野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撅起的嘴都能挂二两油,整个人蔫蔫的。

“姑娘,我能去庆乐府买些菊花酒吗?”她想借着买东西的名义出去透口气。

庞太医的药倒是真有两把刷子,谢含章背上虽然还是伴着刺痛,可也能短暂侧卧一阵,她有些艰难的捧着书册,失笑道,“就这么馋这一口酒,让连秋陪你去好吗?”

上京的风气实在是不怎么样,阿礼又是个耿直的性子,若是再碰到傅珂那档子人物,若是吃亏了可如何是好。

连秋笑着接上她的话,只说流光阁给谢含章备好的成衣已经做出来一批,刚好要去取,她一个人拿不了,阿礼刚好还能帮忙。

谢含章留在上京时,各色成衣铺子的最流行的花样包括胭脂首饰都是一齐送到裴府供她挑选的。

听了这话,阿礼心中不怎么愿意,但还是勉强同意下来。

谢含章难得清闲几分,却也生得几分愁绪,外面秋意正胜,她却只能被身体圈在床榻上。

如今算是被谢家扫地出门了,也不知道谢家那头如何了,叔父是如何善后的。

没想到正收拾着,就见兰苕点了香炉进来,却是来通报外间有人找她。

谢言已经在裴家门口暗自蹲守几日,刚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让门口守着的侍卫传个消息,让他进去瞧瞧阿姐,没想到他将嘴皮子磨破,那几人都没什么反应,只告诉他世子夫人近来不见客。

终于今日凑巧碰到云苕从里面出来,才逮着机会问几句。

云苕看出来谢含章面上的犹豫,不过她依旧安静的将沉香点燃,安静的等候她的吩咐。

若说家中待她最为真心的人除却李氏便是谢言,可如今这局面她需得尽量同谢家保持距离才好,只是门口的侍卫恐怕并非是裴今越安排的,他从来不会干涉她同娘家的事情。

果然,还未待她让云苕带话给谢言,就见长公主身边的莫姑姑来了,却是打着送药的名义。

莫姑姑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在裴家的地位不一般,便是裴今越在她面前也得收敛几分性子。

谢含章垂下眼眸,当年她嫁进裴家时,莫姑姑是第一个让她放下警惕之人,只是她也让她失望了……

莫姑姑还是温和的替长公主慰问她的伤势,又宽慰她好好养伤,不要拘泥于那些虚礼,但话语中多了几分疏离和提点。

谢含章见此,也只陪她说笑几句。

莫姑姑一边说话,一边拿眼往谢含章背上打量,谢含章在床榻上便只穿了一件淡青色中衣以方便涂药,见她一直趴着难受,便见衣物卷起来些,原本肿胀的肌肤经过几日的恢复倒是更显可怖。

莫姑姑收回视线,谢家倒是真下得去手:“这是长公主珍藏的玉肌散,只需将药丸磨碎后加水涂在背上。”

她将手中的小匣子交给云苕。

“公主说您也受苦了,这件事有她和世子断不会让您受了委屈。”

长公主此次回来确实是为了世子的婚事,她原本是不打算管两人的分分合合,左右不是她的儿子愿意,谢含章不愿意。

可这几年她看着裴今越一日比一日痛苦,当初她也是不想两人闹太大,才自作主张骗了谢含章。

如今她回来,本应对这事做个了断,怎恰好谢含章又受了伤,便只能先搁置着。

谢含章敛了神色,“姑姑替我谢谢殿下。”

莫姑姑叹了口气,瞧着她低头的模样,心也不禁软了几分。

“原本这话我不该说,但姑娘也可以选让自己松快的路。”

谢含章的心像被泡在酸水里,但还是抬眼瞧着莫姑姑,“姑姑,落子无悔,我的路是走出来的,不是选出来的。”

莫姑姑叹气,“知你心意已决。但有人未必不愿与你同路。”

话音敲在谢含章心头,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待到终于送走了莫姑姑,谢含章吐了一口浊气,这才对云苕道:“去告诉二公子,我在裴家很好,让他不用担忧乖乖回谢家,听叔母的话。”

谢言得了信,便蔫不拉几的回去了,阿姐定然是对谢家失望,也应该失望,阿姐受了这么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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