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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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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莲桦感到惋惜,但他没有不切实际的闹腾棠晚秋硬要她陪自己四下逛逛,不去就不罢休。反而是左手搭在右手上,腰身慢慢前倾,脸颊微微上扬,提议道:“棠姑娘,你把我也一并带走吧。”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棠晚秋,期待着她的回答。须臾,棠晚秋拒绝道:“不行。”

她还是拎得清的,虽然,她和沈莲桦做成了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鉴于沈莲桦身份特殊,经不起一丁点儿的意外。尤其是在这儿,在她的地盘上,断胳膊断腿挂了彩,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被人诟病?大做文章。

而且,沈莲桦受伤了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沈莲桦沮丧地道:“啊。为什么呀?”努力争取将自己优秀一面展露出来,试图说服棠晚秋改变主意。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傻白甜。他眼睛亮晶晶的,歪了歪脑袋注视着棠晚秋,道:“我会听话的,我不会成为脱了缰的马儿。”

棠晚秋劝道:“很危险的。”

沈莲桦坚持道:“我不怕危险。而且再说了,不是还有棠姑娘你在吗?棠姑娘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虽然,我没有棠姑娘那么厉害,但我也不赖的,上次,上一次在陈家祖宅我不是还一刀击毙了一只要来攻击你的尸体吗?还有我自己一个人从山里回来寻你,和刀公子,周公子……也好好的,你就带我去吧,棠姑娘。”

“我也好历练历练。”他严肃地继续道,“我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不出来呀。以后我可是要当宗主的人,我要保护好我的百姓免受伤害。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嘛。”

连自己安危都保护不了的人,却想着这么大的宏伟愿望,真是难得啊。此番言语如此真挚,他边说,棠晚秋边观察着他的神情,严肃、激动有之,并未掺和着一丢丢惺惺作态,一般来说,像沈莲桦这样位置处于尴尬地位的世家公子哥,其主要目的应当是想着自己的安危不受伤害才对嘛,哪敢想日后能成为宗主,即使他有少帮主的头衔,那也不过虚名。

再者,他下面还有个极受宠的弟弟。

而他娘不见爹不疼,继母还百般为难害他。

在这艰苦困难的日子里,能存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却能笃定地说出自己能当上宗主。

棠晚秋有几许动容,只因他的想法与初衷纯粹美好。沈莲桦静默等待着棠晚秋的回答,内心思忖着若是棠晚秋再一次出口拒绝,他该怎么办呢?

沈莲桦咬着下嘴唇,眉头紧锁,面上竟显露出倔强与苦恼之色。

棠晚秋瞧着他有些好笑,也知道无论她在说些什么,沈莲桦都能磨破嘴皮子,与她侃侃而谈。棠晚秋可没那时间精力,和他谈下去。棠晚秋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两声,终是同意了,她坐起身,告诫道:“去的时候紧跟着我,可别乱跑了。多看多学,少动手,必要时尽快逃跑。”

沈莲桦激动的用力点头,迅速地爬了起来,生怕棠晚秋后悔不想带他去了,他催促道:“好的好的!棠姑娘,咱们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想到了棠晚秋独来独往的一面,他不笃定地道:“……还有其他人同行吗?”

棠晚秋答:“有。”

沈莲桦紧跟在棠晚秋身后,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里充斥着好奇与探索,最后,他目光定格在了棠晚秋清瘦的背影上,须臾,可能是无聊透顶了,沈莲桦没话找话地道:“棠姑娘,你是海选进的剑古塞还是被什么人推荐来的呀?亦或是你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被邀请进来的?”

话音落下,棠晚秋一怔,说来奇怪,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八岁的时候,再往下便是一片空白,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剑古塞了,她是被林瘾风一手带大的。至于,父母二字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模糊的概念,字是,脸庞亦是。她也曾渴望过父母,也努力回忆过父母的模样,即使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每逢想起一点点前程往事,她脑袋就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齐齐扎下,疼痛愈发不能,实在受不了了,她便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只记得一片红,和凄凉悲哀的哭吼声。

她也曾问过林瘾风关于父母的事。

林瘾风表示他也不知道,因为,棠晚秋是他携弟子云游至中原时捡回来的。

是怎么遇到林瘾风,又是怎么被林瘾风捡回来的呢?棠晚秋不记得了。

后来还是她师兄罗禅宗讲给她听的:秋天将近转入冬天,他们一行人携同师傅云游修行到了中原,那时的中原作为皇城并不太平,战火纷飞,局势基本已定,街头街尾铺满了尸体,鲜血汩流,将这座以往繁华的都城染的一败涂地,灰蒙蒙的,大家朝南迁移,她和几个瘦的皮包骨的孩童争抢着别人掉在地上的烧饼渣,她比别的孩童更瘦,更矮些,她根本争抢不过,推搡间她被挤了出来,摔到了地上,磕到了头,沉默片刻,她慢慢爬了起来,不哭也不闹,有些麻木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等人都散了,她依旧坐在原地归然不动,脸颊冻得通红,嘴唇发紫,似乎麻木的感受不到寒冷了,师傅他老人家最看不得这种画面,怜悯的走到了她跟前,蹲下,细声细语地问道:“他们将你推开了,你恨他们吗?明明那些吃的本该有你一份。”

她答:“不会啊,吃的就那么一点点,大家都很饿,不可能不去在意自己而去在意别人吧,是我我也做不到啊,怎可央求别人做到呢?又如何谈论“恨”字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使得师傅微微一愣,又开怀大笑,林瘾风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随后,便将她带回了剑古塞,收为徒弟。

当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烧的脸颊通红,好烫,呼吸凌乱,意识模糊,一连烧了三日,第四日午后,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上下打量着屋内,忐忑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谁?怎么到这来的?”

闻言,大家心里一紧,三师弟叫来了郎中。

郎中把着脉,道:“大脑受了刺激,大脑功能自动将其保护了起来。但各位不必担心,日后这姑娘的记忆还是有希望恢复的,只要好好保养,不再受刺激,其余的只是时间问题。”

棠晚秋记得,这是她大病初愈的几周后,对“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极感兴趣,便去讯问罗禅宗这个问题,两人在桌案边坐下,罗禅宗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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