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找你很久了(第1页)
灵蕴阁内,死寂如墓。星辰石台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栀约沉睡的身影,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冰冷绝望。药尘子沉重的叹息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慕容雪压抑的啜泣、鲁小班通红的眼眶、方源紧抿的嘴唇…都如同钝刀,一下下切割着林逸尘早己麻木的心。
“都……先出去吧。”林逸尘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铁锈味,却又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让我……单独陪她一会儿。”
药尘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悲悯,有无奈,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他挥了挥手,示意慕容雪等人随他离开。沉重的石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死寂重新笼罩。
林逸尘躺在冰冷的软榻上,身体残破不堪,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肩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寸寸碎裂般的右臂。灵元枯竭,神魂如同被撕裂后又强行粘合的破布娃娃。但他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死死地钉在星辰石台之上。
星魂草……
寂灭裂痕……
涅槃真意……
希望燃起,又在他眼前被冰冷的事实无情掐灭。唯有那声微弱的“哥哥”,和最后那一眼的眷恋,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灵魂。
不甘!痛彻心扉的不甘如同毒藤缠绕心脏!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自己无力垂落的右臂。那缠绕其上、黯淡无光的银白绸缎,此刻如同一条冰冷的死蛇。
这是他在星辰古碑林绝境中蜕变的空间奇物,是剑帝余韵指引下诞生的奇迹。它能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穿梭,能迟滞虚空星鳗的致命一击……它如此神奇,是否能……?
一个渺茫得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星,骤然闪现!
林逸尘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凝聚起一丝微弱到极点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投向缠绕右臂的银白绸缎。
“寂……”他无声地在心中呼唤着器灵的名字,那是银白绸缎的器灵曾经化形时告诉他的名字。
嗡……
沉寂的银白绸缎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表面黯淡的银芒如同濒死的萤火,极其缓慢地亮起了一丝。一个朦胧、疲惫、仿佛也遭受了重创的意念,如同游丝般回应了他。
“主人…”器灵“寂”的声音首接在林逸尘识海中响起,虚弱而飘渺。
“寂……告诉我……”
林逸尘的神念传递着近乎哀求的波动,死死锁定星辰石台,“你的力量……蕴含空间本源……能否……能否触及那道‘寂灭裂痕’?能否……修补她的本源?”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识海中蔓延。
银白绸缎上那丝微弱的银芒,如同被投入冰水,明灭不定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彻底黯淡下去,比之前更加沉寂。
“不能…”器灵“寂”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主人……我的力量,源于空间之‘形’,源于秩序与轨迹的编织……可护持,可挪移,可偏转……但……”
它的意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描述。
“那道裂痕……是星辰寂灭的‘意’,是万物归墟的‘终’。那是秩序的崩塌,是轨迹的湮灭……是空间也无法承载的‘无’……我的力量,触及不到那‘无’的根源……强行尝试,只会……将她最后残存的秩序轨迹也……彻底搅碎……”
“况且,我的力量……只能作用到主人你的身上……”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在林逸尘残存的希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