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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个年龄,还有长辈给我讲故事,就问世间还有多少人能有这机会啊?”
百目鬼松轻松说完,便拉起四月一日回房,“我能听故事的机会不多了,可以说是听一次少一次,所以我很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就算是如今身体康健的他,也不知道这次过去,还有没有下次。
再过段时间,君寻先生又要离开,他能不能等到君寻先生再次回来还是未知数。
“君寻先生,我在及时享乐啊,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
四月一日突然沉默,半响后才幽幽道:“可我记得劝你及时享乐一话是你读书时因学业压力,生了一场大病,为了补落下的功课,很长一段时间没放松,压力大又病倒——”
“咳咳!这不是重点!”
百目鬼松连声咳嗽,强行打断了四月一日继续揭他老底。
四月一日笑而不语,看着百目鬼松老当益壮的样子,眸底却浮现淡淡的悲伤。
如果松真能做到及时享乐的话,也不会那么多年将自己困于一间房间……
“松,我没事。”
“我知道君寻先生没事,”百目鬼松依旧拉着四月一日的右手,像年幼时那样紧紧抓着。
只是当年是四月一日在前面带路,百目鬼松在身后跟着。
如今却是百目鬼松在前面带路,四月一日在身后跟着。
“但是我觉得君寻先生有心事,可因为君寻先生很多时候都不会和我们说,所以借这次插花,我希望君寻先生能花一大段完整的时间和我聊聊,聊什么都好,不要被人打扰就行。”
百目鬼松突然停下来,转头去看四月一日肩上的两个小家伙,认真请求,“能不能给我和君寻先生一些私人空间呢?”
小家伙们脑袋歪歪,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百目鬼松,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
许久。
“啾。”
小家伙们展开翅膀,往樱花林飞去。
百目鬼松顿时松了口气,又看看周围,没人,很好,“这下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和君寻先生插花了。”
四月一日眸色复杂,默默提醒,“你忘了?语言是一种【波】。”
语言不仅会束缚自己,也会束缚别人。
简单来说,就是心里想着某件还没发生的事,一说出口,就越可能发生。类似于弱化版的【言灵】,只是作用于自己还是他人、影响力大或小的区别。
如百目鬼松心心念念着在没人打扰的前提下,和四月一日插花和听故事。
本来【必然】就不是巧合。
百目鬼松每次想追问清楚所有问题都会被【必然】打断,好不容易有一次详聊的机会出现,肯定会无时无刻想着。
想多了,又“不小心”说出口,就有可能发生。
听到君寻先生隐晦的提醒,百目鬼松脸色一垮,艰涩道:“君寻先生,我刚刚说的话应该不算【波】吧?”
四月一日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垂眸看百目鬼松抓着自己的手。
血红的手镯在阳光下,通亮得像在发光。
百目鬼松也注意到四月一日的视线,低头看被自己握住的手腕。
在血镯的对比下,那节手腕苍白得像被吸了所有血色。
百目鬼松连抓手都不敢用太大力,生怕在上面留下手痕,耷拉着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语言是一种只能用在人类身上的枷锁。
“这又不是你的错。”
四月一日轻拍百目鬼松的肩膀,“我是店长,有客人找我很正常。”
“但是君寻先生需要休息……”
“真的不用将我想的那么虚弱。”四月一日转眸望向大门,淡声道:“莱迪和瓦尼塔斯还在门口,客人一时半会还不会进来,我们先插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