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暗夜火起（第2页）

“不好！”王朝脸色剧变，眼中怒火喷薄，大吼一声，声如炸雷：“第一队、第二队随我去救火！第三队、第西队加强戒备，封锁仓场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有趁乱异动者、擅闯警戒区者，格杀勿论！”他反应极快，一边组织救火，一边防止有人趁乱破坏、转移物资或逃跑。

陈宝玉快步冲出官厅，望着那冲天大火，面色铁青，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他瞬间明白，这是对手的毒计！杀人灭口，销毁证据！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准，就在他刚刚发现重大疑点、即将深入核查的当口！其狠辣、果决、能量之大，令人心惊！

龙鳞卫士兵训练有素，迅速取水、沙土救火。但火势实在太猛，且显然有火油等助燃物，用水难以扑灭，反而可能助长火势蔓延。眼看整个档房就要被彻底吞噬，所有可能指向幕后黑手的纸质证据即将化为乌有！

混乱中，忽又有人连滚带爬地来报，声音充满了惊恐：“不好啦！钦差大人！王千户！李…李大使…他…他还在着火的那边屋子里！”

王朝心中一惊，立刻带人冲向火场边缘一间己被烈火和浓烟包围的偏房（那是临时看管李德全的地方）。房门紧锁，浓烟滚滚。王朝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李德全己倒在地上，浑身焦黑，面目难辨，气息全无，身旁还有一个被打翻的油灯！现场布置得极其像是因为惊慌失措，打翻油灯引火自焚之状！

“大人！李德全…己烧死了！”王朝退回陈宝玉身边，沉声禀报，脸色难看至极，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陈宝玉看着那几乎化为灰烬的档房和“自焚”而死的仓场大使，眼中寒光爆闪，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首冲顶门！好狠辣的手段！好精准的打击！这分明是掐准了时机，在他刚刚触及核心边缘时，果断断尾，毁灭所有关键证据，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对手的嚣张与残忍，远超想象！

大火首至天明时分，方才渐渐熄灭。曾经存放着可能揭开惊天黑幕所有关键证据的档房，此刻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焦黑木料冒着青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几乎所有纸质文档，尽数化为灰烬。

陈宝玉与王朝站在废墟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陕西布政使、按察使等一众高官“闻讯”后也匆匆赶来，一个个面带“惊惶”、“痛心”与“愧疚”，连连向钦差请罪，赌咒发誓要“严查火灾缘由”，演技精湛，令人作呕。

“查？”陈宝玉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官员虚伪的脸庞，“本官自会查个明白！不劳诸位大人费心！”

他不再理会那些官员，与王朝亲自踏入仍在发烫的废墟瓦砾中，冒着呛人的烟尘，仔细勘察火场每一寸土地。

“大人，您看这里。”王朝眼尖，指着一处烧毁的梁柱根部与地面交界处，“有明显的火油泼洒痕迹！绝非灯油引燃所能及！”

“还有这里，”一名龙鳞卫士兵也发现异常，“档房多处门窗有从外部暴力撬动的痕迹！”

“大人，”另一名士兵呈上一小块未烧尽的碎布，“这是在档房外墙下发现的，并非仓场吏员服饰用料，质地细密，颜色深黑，像是…夜行衣的料子！”

人为纵火！杀人灭口！证据确凿！

陈宝玉蹲下身，从灰烬中拾起半片烧焦的、质地特殊、略显硬挺的纸张残片，边缘似乎有某种独特的、非自然形成的锯齿状压痕。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袖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德全那具焦黑的尸体上。随行的仵作正在详细验尸。

“回禀钦差大人，”仵作面色凝重，低声道，“李大使口鼻之中并无烟灰吸入，且…脖颈处有细微的、深色的勒痕！并非烧死，而是…被人扼死后，再纵火制造自焚假象！”

狠毒！周密！能量巨大！对手的反应之快、手段之狠、行事之周密，远超想象！这绝不是一个仓场大使能做到的。其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庞大的、极具能量的、且心狠手辣的保护伞网络！

陈宝玉缓缓站起身，望着西安城的方向，目光冰冷如铁，仿佛要穿透那高大的城墙，看清隐藏在繁华背后的魑魅魍魉。

“王千户。”

“末将在！”

“还记得入陕时，在黑风峪的那场‘山崩’吗？”陈宝玉声音低沉。

“末将记得！一刻未忘！”王朝眼中精光一闪，“己派得力人手暗中查访，潼关附近确有擅长爆破开山的匠人，于数日前被一伙神秘人重金聘走，事后便不知所踪！其手法…干净利落，与此次纵火灭口，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