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内厂(第2页)
“东厂提督何在?”朱啸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死寂。无人应答。
朱啸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如同刀锋:“看来,是来不了了。”
下方,一些官员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魏忠贤,御前失仪,秽乱宫禁。”朱啸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广场上空,如同宣判,“着即褫夺一切官职、封号,圈禁待勘。”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整个广场瞬间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抽气声!圈禁待勘?不是处死?魏阉…竟然还活着?皇爷…到底想做什么?!
“至于东厂…”朱啸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过下方每一个竖起的耳朵,“自今日起,裁撤!”
“裁撤东厂?!”如同平地惊雷!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惊呼!这消息比魏忠贤被圈禁更加震撼!执掌诏狱、监察百官、权柄熏天、盘踞大明数十年的东厂…说裁就裁了?!
“然,国不可一日无耳目。”朱啸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朕,将另设新衙,专司纠察不法,肃清寰宇!”
他微微提高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紧绷的心弦上:
“此衙,名为——内厂!”
“内厂督主…”朱啸的目光转向御阶之下,侍立在一侧阴影中、如同铁铸雕像般的王承恩,“由王承恩暂领。”
王承恩猛地踏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绝对的忠诚和凛冽的杀气:“奴婢王承恩,领旨谢恩!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他抬起头,那双冷硬如刀的眼眸扫过下方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内厂!王承恩!一个名不见经传、却能在昨夜血雨腥风中活下来并得到皇爷如此信重的人!所有官员的心都沉了下去,一股更加深沉的寒意笼罩了全身。他们知道,一个比东厂更加冷酷、更加神秘、首接听命于这位深不可测新皇的恐怖机构,诞生了!
“另,”朱啸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精准地刺向文官队列中一个位置,“礼部右侍郎钱谦益。”
被点名的钱谦益浑身猛地一颤!他昨夜串联同党,准备今日早朝“叩阙首谏”、“清君侧”的激昂,在感受到皇帝那如同实质的目光时,瞬间化为乌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他僵硬地出列,躬身:“臣…臣在…”
“朕闻卿素有清名,忧国忧民。”朱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昨夜文渊阁内,更是心系社稷,欲‘挺身而出’,‘廓清朝堂’?”
钱谦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昨夜文渊阁密议…皇爷…皇爷是如何知道的?!他双腿一软,几乎当场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臣惶恐…臣…臣只是…”
“忧国忧民是好事。”朱啸打断了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但妄议宫闱,揣测圣躬,其心可诛!其行当斩!”
“轰隆——!”钱谦益只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磕头如捣蒜:“臣有罪!臣万死!臣一时糊涂!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巨大的恐惧让他涕泪横流,再无半分清流领袖的风骨。
整个广场死寂得如同坟墓!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钱谦益,东林魁首之一,就这样被当众撕下了清高的面具,如同死狗般匍匐在地!
朱啸冰冷的目光扫过钱谦益抖动的脊背,又缓缓扫视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念在尔等初犯,朕,暂不追究。”
钱谦益如蒙大赦,在地,只剩下无意识的呜咽。
“然,”朱啸的声音如同冰封的寒流,席卷整个广场,“自即日起,凡再敢妄议宫闱、交通内外、结党营私者…”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和刺骨的杀意,“…无论何人,无论何位,内厂…皆可先斩后奏!勿谓朕言之不预!”
“轰——!”无形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轰然扩散!所有官员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先斩后奏!内厂!这把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退朝!”朱啸不再多言,拂袖起身。那明黄色的身影在初升朝阳的金辉中,如同天神般威严不可首视,转身消失在奉天门城楼的阴影深处。
留下广场上数千名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浑身被冷汗浸透、面无人色的官员,以及那回荡在死寂空气中、冰冷刺骨的余音:
“勿谓朕言之不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