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融合了（第2页）

不是灵力，是情绪。

是她每夜寅时悄悄点亮残灯时的心跳，是她发现我旧伤复发时咬破嘴唇忍住哭的模样，是她一遍遍对自己说“师父不会丢下我”的执念。

我们的剑魄终于开始靠近。

阴缕与阳缕，像两条逆流而上的鱼，在断裂的经脉尽头相遇。它们试探着缠绕，发出细微的嗡鸣。玉佩的光越来越盛，照得整个祭坛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就在剑魄即将合为一体的刹那，外面传来一声闷雷。

不是从耳边响起，是从天上劈下来的。

血狱顶部的岩石应声裂开一道缝隙，灰白色的光透进来。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接连落下，云层翻滚，竟形成了九重叠压之势。

天劫来了。

这是对双生剑魄融合者的惩戒。古籍无载，因从未有人敢试。一旦失败，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我挡在若瑶身前，双手结印，掌心朝天。第一道雷轰然砸落，正中头顶。我全身一僵，骨头像被铁锤砸碎又重组，嘴里尝到腥甜。但我没倒，反而将残灯举过头顶，引导雷力顺着灯柄流入体内。

“我受得住。”我对她说，声音沙哑，“你只管跟上来。”

她缓缓睁眼，瞳孔里映着雷光。她坐起身，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指向天空。

第二道雷落下时，她迎了上去。

那一瞬，她的玲珑心脉自行运转，原本狂暴的雷霆竟在她体内转了向，化作一股澄澈的灵流，顺着经脉回旋上升。她的手臂亮起细密的金纹，像河网般蔓延至肩头。

我和她的灵力终于真正接上了。

双剑虚影从我们背后升起，一青一金，交错成环，最终凝成一朵剑形之花，悬于头顶。后续的雷劫劈下来，尽数被花瓣吸收，再一点点转化成温和的光雨，洒落在祭坛四周。

青冥剑碎片共鸣起来，嗡嗡作响。

玄真子终于回头。

他的面具裂了一道缝，露出半边布满魔纹的脸。他盯着我们头顶的剑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雷云渐渐散去。

祭坛恢复寂静。

我和若瑶并肩站着，气息还未平稳，但体内流转的灵力已不再割裂。我低头看她，她也正望着我。她的眼白仍有血丝，脸色还是白的，可眼神稳住了。

“师父。”她开口，声音不大，“我……记得所有事。”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把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她的额头还留着那道血符的痕迹，已经很淡了。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小。

“您看见我的记忆了？”

我点头。

“那您知道……我不是为了赎罪才留下的吗？”

她的眼眶红了，但没掉泪。

“我是因为……想当您的徒弟。”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这时，她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祭坛边缘的石壁。那里刻着一行古老文字，斑驳难辨。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其中一个符号。

那字忽然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