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嘶嚎强烈沙暴(第3页)
东方玄鹤的声音再次直接传入云翳脑中,他的语音、语速、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得如同机器播报,却道出了最残酷的生命博弈。
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惨叫不止的萱萱放上平车,火速推向产房。
云翳和东方玄鹤,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沉默的守护神,笔直地矗立在产房紧闭的大门外。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牺牲的冲动攫住了云翳。她猛地转头,看向东方玄鹤,一句话脱口而出:
“东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为他们赎罪吗?换这孩子活下来!”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跳。
牺牲?我竟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东方玄鹤微微弯下他挺拔的身躯,那双能看透虚妄的眼睛平视着云翳,里面没有戏谑,也没有感动,只有一种深沉的探究。
“翳,牺牲是献祭。你确定,你要做耶稣?”
他手中的金属洞箫轻轻抬起,点向那扇隔绝着生与死、抉择与痛苦的门。
“你若为这娃娃死了,接下来,你还能救谁?”
他略微停顿,声音里似乎注入了一丝极微弱的、类似于“认可”的情绪,他柔情似水地望着云翳,这柔情缺少了世间的缠绵,就像清风拥簇着云那样清奇地说:
“你有这份意念,目前就已经达成了你的夙愿,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产房内,萱萱凄厉的哭嚎穿透隔音门板,撞击着云翳的耳膜:
“云凡……云凡你个王八蛋……啊——!”
而她呼喊的丈夫云凡,此刻正刚刚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哼着轻浮的小曲,坐进自己的跑车,驶出了豪华公寓的地下车库。
出口的弯道视野不佳。
就在他的车头即将探出出口的瞬间,那棵被这场诡异沙暴生生从地里拔起、在空中晃悠了许久的巨大行道树,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木质纤维断裂的呻吟,朝着车库出口的方向,缓缓地、却又无可挽回地倾倒而下!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跑车。
“夺命嘶嚎。”
产房外,东方玄鹤毫无征兆地吐出四个字,字眼像冰锥一样带着森然寒气。
云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剧烈的冷战,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又直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靠向东方玄鹤,东方玄鹤没有躲闪,也没有扶拥,他依然保持着清冷地伫立着。
几乎与云翳冷战发生的同一微秒——
外面狂暴得足以吞噬天地的沙尘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扼住了咽喉,骤然而止。
来得突兀,去得更加诡异。
“哇…啊…哇……”
孩子降生了!
与此同时的几公里外。
云凡驾车驶离地下车库出口。
没有巨大的撞击声,没有猛烈的爆炸。
只有——
“哗啦……噗……”
那棵巨大行道树倒下了。
一大片浓稠、温热的猩红色液体,如同泼出的油漆,毫无声息地、由内而外地,彻底覆盖了跑车那原本光洁的挡风玻璃。
将车内的一切视线和生机,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