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看见未来（第2页）

“小醒。”他说，“你到底……是分不清被强加的[记忆]，还是单纯的……看见了什么？”

“……”

小醒也不吭声了。

对哦，他看见了什么啊？

从前发生的事不太能用科学解释，他那些多出的[记忆]也杂乱到难以整理，可距离他近的那些总是更加清晰明了。

他看向窗外，轻声说：“如果我想的是真的话，十秒后会有一直小麻雀落在树枝上，向下丢粑粑。”

“……”彦卿转过去看。

果然，十秒后有团棕色麻薯精准降落施肥。

“……”彦卿看回来，眼中堆满了不可置信。

孩童张口，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他捂住嘴。

“嘘……”少年把食指竖在嘴前，低声说，“别出声。

“从今天起你必须藏锋，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要让我们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直到回家，好吗？”

小醒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点头。

他知道彦卿在担心什么。

——他踏上命途了。

终末命途。

这是全宇宙公认最神秘的命途之一，其行者上到星核猎手下到普通的玩具厂员工，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没人知道走上这条路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其星神仿佛从未在物质世界出现过，只有终末行者能听见祂的呓语，就连天才那里都没有祂的具体形象。

可它也是强大的，光是“看见未来”这一点便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公司就高价悬赏抓捕艾利欧还要求必须是活的。

小醒也在翁法洛斯的历史书上看过，在过去轮回的日子里，缇里西庇俄丝老师的大部分小碎片都因为拥有预言能力死在同族的算计里，而不是亡于黑潮。

要是让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他成了终末行者，一定会引来麻烦的，毕竟人不可能24小时不眠不休盯着自己。

“但是好草率啊……”他小声嘀咕，“我一直以为踏上命途会有大场面……”

太顺利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

所以他的契机是什么呢？是那位预知者的亡骨吗？

小醒眼睛一亮，突然有了猜测。

或许他是被那个阿姨“引荐”到命途上的，就想公司员工介绍亲戚入职一样？

“彦卿，我在水下找到的骨灰箱，有带过来吗？”他急问，“我觉得我身上的变化和它有关。”

“哦，在的，我一直放着。”彦卿从虚数空间里摸出那个玻璃箱递给他。

然而，孩童的眼神在看见箱中之物后又逐渐黯淡了。

因为箱子里原本装着的骨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灰。和骨头放在一起的那枚铃铛也布满铁锈，从中间裂成两半。

……骨灰彻底成灰了，没有见光也没有接触外界空气，就这么诡异地成灰了。

他呆愣片刻，将箱子举起来贴在耳边，轻轻摇晃。里面再没有传来预知者的联系，也听不见铃铛的声响。

他知道，那缕心识耗尽了。

可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同胞的未来，说他就是他们万年后的后代。

她没有给他道别的时间，或许是不在乎，或许是看清了，又或许……无能为力。

不存在的心脏散发出酸酸的感觉，孩童皱了皱眉，把箱子更抱紧一些。

“嗷？”泡泡蹭了蹭他的手。

人，你闻起来苦苦的。

彦卿也察觉到他的情绪，轻声问：“小醒，你还好么？”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

他的目光转向孩童怀中的玻璃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