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第1页）

“怎么样了？”萱萱注意到她的紧皱的眉头，心里有些慌张。

“有很多……亡魂？”破苍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情况实在复杂，那些灵魂从地里钻出来，还几乎都是狐妖的灵魂，只有一小部分不是。

那些亡灵似乎没怎么沾染腐朽之气，面部没有被腐蚀，尚还能分辨，萧念认了出来，那些就是失踪的妖界子民。

破苍手一挥，面前浮现出现了一小片外面的环境，大片的亡魂正向这边靠近，不同于为萱萱种下浆果树丛的那三个，那些亡魂都散发着腐朽的“恶臭”，他们并没有闻到，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你们妖界的……子民吗？”夜婉看向徐段尉，满脸担忧。

死亡是他们那边最重大的事情，而作为魔界的公主，自记事起，就参与了无数次祷告仪式，以抚慰疲惫的灵魂，她见证了太多次死亡的痛苦，看着一个个灵魂淹没在魔呐海里。

夜婉对于灵魂的事知道很多，“他们周身围绕的黑气，就是他们痛苦的具象。

“都是神狐族人。”徐段尉看着这庞大的数量，“为什么这么多。”

“妖神再上！永随无悔！世世不息！万世不灭！”

那些亡魂就这样吼着，嘶哑的嗓音如破锣般撞向空气，千百个喉咙同时迸发出浑浊的怒吼，声浪裹挟着沙砾般的颗粒感，在天地间炸开，震得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那吼声里浸透了疲惫与不甘，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齐整得如同被同一根弦操控的傀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萱萱捂着耳朵，非常痛苦，实在受不住，跪倒在地上。“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样。”破苍为她检查，发现她的魂魄已经摇摇欲散了。

萱萱忍疼，抓着她的手臂，“我还我还挺得住，不用担心。”她安抚着破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段尉感觉萱萱好像突然……成熟了不少。

徐段尉向萧念投去目光，四目交汇，彼此的眼神昭示他们相同的想法。

“破苍，你无法治愈她吗？”萧念上前询问，想一探究竟。

破苍只是摇摇头，将她护的死死地，根本靠近不了。

萧念看向徐段尉，朝破苍那边偏了偏头，徐段尉心领神会。

破苍知道萱萱的改变，为什么闭口不提呢？徐段尉运用和破苍之间的联系，企图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无济于事，破苍她只是一遍遍的安抚自己，“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的亡魂在他们周边游荡，却找不见他们的身影，只能围着这片地四处打转，继而萱萱的反应由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都已经快适应了。

“我们要一直等着那个萧向现身吗？”墨程铮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情况，顺带数了数那些亡魂，“外面一共有将近300只亡魂。”

“没办法，我们现在冲出去，也找不到他。”破苍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且……”萱萱提示他，“我闻到的气味绝对不止300，至少3000。”

“什么！有那么多！”夜婉吃惊，三千亡魂无法安息，那数量太庞大了，不过她更惊叹于萱萱的嗅觉，居然可以分辨的那么清楚。

徐段尉一怔，像是没有听懂一样，但怒火远比脑袋的灵光来的快，3000族人，他要将那个混帐千刀万剐！

“混蛋！他到底做了什么！”徐段尉震怒，目光如寒冰般锐利刺人，眼角微微抽搐，眉梢向上挑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几乎看不到血色。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非揪着他们这一族人不放？

萧念看着他，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毕竟如果现在不说，他也早晚会知道的。

“萧向为了长生，挖开了神狐一族的坟墓，斩下了神狐一族所有尸首的尾巴，全部吸收……也许，他们的灵魂，也因此来到这里，变成这样。”

徐段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多种情绪杂糅，对萧向愤恨吗？可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对萧念避而不谈的责备吗？但他知道，萧念一定是不想让他分心……他总归是压着了，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外露，目光如深潭般平静，但瞳孔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萧念上前，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的拳头，衣袖都被捏出褶皱。

“别气着了。”萧念总能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及时哄着，倒真是活脱脱将他当孩子哄了。

徐段尉挣开他，倒不是生他的气，只是萧念捏的他生疼。

他好像在紧张些什么。

“我没事的。”徐段尉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看穿他一样，可他的眼神无懈可击，根本看不出什么。

“小尉，我会帮你的。我会让这些亡魂，得以安息。”萱萱的右手放在左胸前，像是在宣告最庄重的誓言，双眸坚定而又炽热，似野火燎原。

夜婉和墨程铮看出了夜婉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像是要将这事当做责任一般扛在身上一样，仿佛那就是她应该做的。

夜婉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墨程铮，话不过脑，就脱口而出，“你还是萱萱吗，怎么感觉一下子就……变了？”

萧念忍不住朝墨程铮踹了一脚，力道不大，但也将墨程铮踢的半跪。

墨程铮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他哥，任凭萧念这么皱眉，他也不理解。

徐段尉全当他知道的少，拉住了萧念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