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2页)
那说书老人叹了口气不急不慢道“虽说同性相恋有违根本,难免遭世人排挤,但不畏世俗的感情才最为纯粹,更显情深。”
“这老先生倒是明事理的。”少年缓缓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那股淡淡的茶香在舌尖萦绕。他细细品味着这最后一口茶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
在座没有反驳他的,但也没有几个人是自在的,也可能是他们在想,自家妻女每日竟是在看男男欢好吗?只是这说书人这样说,反倒显得自己顽固了……
“别说那么多!”这声音实在过于尖锐刺耳,划破了良久的宁静,引得人们不得不向声音来源看去。
那个原本准备离去的少年,似乎被下面的动静所吸引,他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了楼梯栏杆旁边。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他微微俯身,将双手搭在栏杆上。
说话的是个醉汉,经常来酒楼的几乎都知道他,毕竟每天都在此吃醉酒的就他一个。
“老头,你讲一个……男女师徒的,不就行了?”那醉客但语气不很客气,但也没人会同他一个举目无亲的人计较什么,反倒是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对啊,先生您临场发挥一个呗!”有人贫嘴道。
“哪还要临场,”醉客扶着桌子起身,借着周围人的追捧,一脚踏在条凳上,好不神气。“那神宫里不……”
话未说完,那醉客便喉间咕噜一声,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歪斜着瘫软下去,后脑勺“扑通”一声磕在青石砖地上,震得桌上的空酒坛都跟着颤了颤,溅出几滴残酒。
周遭众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纷纷发出一阵带着酒气的哄笑。
也这时,少年从楼上疾步下来了,他身穿白衣,佩着鎏金配饰,高竖马尾,干净利落。
“呦!徐公子,您今日也在啊。”有人同他打招呼。
徐段尉微笑着点头回应他,并快步朝那醉客方向走去。
“这位是……”有人小声问。
“你外出做工,这月才归,难怪你不知道,这徐公子一家是前年搬来的,人家里经商,很是富裕,还愿意扶持咱们县里穷苦人,他们一家都是大好人,据说着媒婆隔个三五天就上门说亲。”
徐段尉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方才并未注意,如今在看,那徐公子面若桃李,容颜俊丽不俗,就连身量也是极好,微微皱起的眉头显得他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性,走起来有飘然若仙之感……
此时,徐段尉已经坐到那醉汉的邻桌,令小二又沏了壶茶水。
他本来只想悄摸过来的,没想到这下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了。
周围有些人纷纷与他打招呼,但他只是点头应和。
“这徐公子还是这么不健谈。”
“谁说不是呢,这性子真是怪。”
有人开始议论。
这时说书先生开口,“诸位,这师徒之恋的话本,自然是有不少的,我今日便为大家讲一个。”
“好!”
众人雀跃,注意力又回到了老先生身上。
徐段尉尽量屏蔽他们的声音,将目光瞥向倒地的那人。
“果然。”徐段尉暗声道——果然经脉被封了胸口没有呼吸的起伏,再不出一刻钟就死了。
这种情况,如果这人不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便是为了引蛇出洞……
该不会是朝自己来的吧!徐段尉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转而又想,应该不可能的,若真如此,也没必要这样。
徐段尉一边想着,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桌之距的人
再不救治,恐怕人命不保,我也算个大夫,为他查看应该没什么不妥。他这样想着。
“去救。”凭空的声音在徐段尉耳边回荡,不禁令人头皮发麻。
但他此时也只能强装镇定,继续喝着拿不太稳的茶水。
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封人经脉,那绝不是普通人,但动机呢?怎么费得地如此呢……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在下是天界使者,方才此人想要亵渎神宫中两位神明大人……在下一时恼怒冲动,这位公子是想救人吧,麻烦了。”
方才法力稀薄不足以辨析,如今徐段尉已辨明并非妖族术法,便安了心,起身去为那醉汉救治,为他点穴。
始作俑者也悄声离开,徐段尉没有察觉。
等那醉汉彻底醒来,徐段尉边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摆起一副严肃的表情,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