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第2页）

老妪道：“是救您的恩人。”

月无瑕心如刀割，却强颜欢笑：“姑娘好生休养。”转身时，一口鲜血咳在袖中。

原来解蛊需以至亲心头血为引。月无瑕瞒着众人，每日取血入药，身体日渐虚弱。

锦绣虽失忆，却常对院中白兰出神。有时下意识哼起《白兰曲》，哼到一半又茫然停住。

月无瑕暗中守护，见她如此，心痛难当。这日忍不住现身：“姑娘可喜欢白兰？”

锦绣点头：“似曾相识。”

月无瑕取出木簪：“可认得这个？”

锦绣接过端详，忽然头剧痛：“好像。。。很重要。。。”竟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看着守候床前的月无瑕，泪忽然落下：“无忧。。。”

月无瑕狂喜：“你想起来了？”

锦绣却又茫然：“无忧。。。是谁？”

希望破灭，月无瑕几近崩溃。玄一不忍：“陛下，放手吧。。。让娘娘重新开始。。。”

月无瑕惨笑：“放手？除非我死。”

是夜，他潜入锦绣房中，将一粒药丸喂入她口中：“忘了也好。。。重新开始。。。”

翌日，锦绣醒来，见案上放着和离书与地契。丫鬟道：“老爷给您买了江南宅院，今日便送您离京。”

马车出城时，锦绣忽然心口剧痛。撩帘回望，只见城楼上立着个明黄身影，那么孤寂，那么熟悉。。。

她不知，那日她饮的茶中，被月无瑕下了忘情散。而他站在城楼，看着她远去，直至呕血昏迷。

三月后，江南小院。

锦绣正在教邻家孩童认字，忽见一队官兵而来。为首下马：“奉旨，接姑娘回京。”

锦绣蹙眉：“我已和离。。。”

“陛下病危，想见姑娘最后一面。”

养心殿药气浓重。月无瑕躺在龙榻上，瘦得脱形。见锦绣来了，眼中泛起光彩：“你来了。。。”

锦绣心中莫名酸楚：“陛下。。。”

月无瑕屏退众人，从枕下取出一幅画轴。展开竟是幅婚书——男方月无瑕，女方云锦绣，日期竟是三日后！

“本想重新娶你。。。”他苦笑，“可惜等不到了。。。”

锦绣泪如雨下：“我想起来了。。。无忧，我都想起来了。。。”

原来忘情散药效只有三月。这一路回京，记忆早已复苏。

月无瑕眼中闪过惊喜，随即黯淡：“对不起。。。骗你喝药。。。”

锦绣握住他的手：“傻瓜。。。若换作我，也会如此。。。”

月无瑕气息渐弱：“好好活着。。。替我看着长安长大。。。”

锦绣忽然取下发间银簪，刺向心口：“陛下若走，臣妾相陪。”

血珠滴落，正落在月无瑕唇间。奇迹般，他灰败的脸色竟泛起红晕！

太医惊呼：“娘娘的血。。。竟是解药！”

原来相思蛊早与锦绣血脉相融，她的血正是解药！

月无瑕渐渐好转，锦绣却因失血过多昏迷。醒来时，只见他守在榻前，墨发竟白了一半。

“值得么？”她轻抚他霜发。

月无瑕握住她的手：“白发换青丝，此生无悔。”

窗外，白雪红梅相映。一如许多年前，江南初遇时节。

而案上那幅婚书，墨迹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