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酱07(第1页)
秦筝心里一暖,刚要请牛二嫂尝尝枣泥糕,楼下忽然传来侍从的声音——是顾执的人,说自家公子已离开。
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指尖摩挲着竹骨伞的纹路,忽然想起顾执方才在包厢里的情景。将桃花蜜和枣泥酱放进后厨的瓷柜时,系统面板又悄悄浮起:【检测到优质食材“江南桃花蜜”“手工枣泥酱”,可提前研发“桃花枣泥糕”,提升开业首日好评率】。
秦筝取出面粉和糖,刚要动手,就见账房先生拿着账本进来:“秦掌柜,明日的食材都清点好了,连镇上粮商送的新米都到了。”她点头应着,目光却落在案板上的食材上——或许今夜就提前做些桃花枣泥糕,等顾执从西陵回来,正好能尝个鲜。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些,二楼的风铃叮当作响……
顾执率领着人,前往前线抵达渔郡,战火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混着尘土在空气中飘荡,街道上不见往日热闹,只有逃难的百姓扶着颤巍巍的老人、牵着哭啼的孩童,
城内正加急修补被炮火轰出缺口的防御工事;另一处空地上,带伤的士兵们则靠在墙面补充体力,有人在默默擦拭兵器,有人闭目养神,露着疲色,
而渔郡城墙的最高处,孤然立着道挺拔身影。
他望着远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穗子,目光沉凝,不知是在勘测地形,也不和等的到援军的到来。
突然有士兵脚步急促地奔到定平侯身侧,声音里藏着难掩的亮意:“将军!有人求见,
他说,他是朝延派来支援我们的!”
定平侯指尖摩挲着剑柄的动作顿住,玄色披风被风吹得飘飘。他抬眼望向城门方向,眼底沉凝的光微动,喉间滚出一句冷而有力的话:“让他上来。”
黑衣劲装裹着清瘦却挺拔的身形,顾执刚被兵士引上城楼,唇瓣微启正要开口,定平侯的目光已落在他身上,声音先一步响起,带着几分审视与确认:“户部尚书家的公子,顾执?”
风卷着硝烟掠过城楼,顾执指尖微顿,将到了嘴边的话稍收,拱手颔首:“正是顾执。久闻将军威名,今日特携物资前来,愿助将军守这渔郡。”
定平侯眸色微沉,目光扫过顾执身后跟着两三个精悍随从,城下几人押运着物资,衬得顾执这身纤尘不染的黑衣愈发扎眼。他指节叩了叩城墙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户部公子不在西陵安享太平,倒带着人往这战火里闯,就不怕有去无回?”
顾执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初时的局促,只剩几分坚定:“渔郡若破,战火迟早烧到西陵。晚辈虽不擅领兵,却也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此番带来的,是西陵中商户凑齐的粮草与伤药,虽不算多,却也能解将军燃眉之急。”
定平侯看着他,喉间低笑一声:“好个‘唇亡齿寒’。说罢转身看向身后亲兵,“带顾公子去安置,顺便……给他取套合身的金丝软甲。”
话落时,城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在寂静的渔郡里格外清晰。
如今这时候来的又有谁来呢?!
“父亲!我来了!”苏应祈的声音裹着风卷上城来,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却又掺了几分褪去稚气的沉定。
定北侯目光落在城下那道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身影上,指尖刚触到城墙边便猛地抬声,对楼下守兵急喊:“快!开城门!把人都迎进来!”声音里竟难得带了丝不易察的颤。
待苏应祈踩着梯道上了城楼,未及喘匀气,便抬手重重拍了拍身后同来兵士的肩,那兵士虽穿着粗布甲,腰杆却挺得笔直:“儿子在西陵听闻渔郡危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组织人们自愿报名支援前线……
定平侯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儿子比记忆中挺拔许多的身影,指节无意识攥紧了城砖,喉间发紧。他原以为这孩子还在西陵安稳读书,却没料到竟敢带着一群百姓支援,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带着几分厉色的问句:“你可知战场凶险?这三百人里多是未历战事的百姓,你怎能贸然带他们来?”
苏应祈却挺直脊背,声音更亮了些:“儿子知道!可渔郡是父亲在守,是咱们西陵的疆土!他们都愿跟着我来,不求别的,只求能帮父亲守住这城!”
定平候原本到了嘴边的斥责竟全散了。他抬手想拍苏应祈的肩,指尖触到少年人还略显单薄的肩甲,又轻轻顿了顿,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你这臭小子……倒是比从前有主意了。”
苏应祈却咧嘴一笑,少年气又漫了上来:“父亲常说守土有责,儿子总不能在西陵看着您在这儿拼命。”
苏应祈跟着定平候边走聊天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眼底满是急切:“对了父亲,阿兄呢?我来的时候没见着他,莫不是还在城防营盯着?”
定平侯指尖的温度还带着城墙砖的凉意,闻言动作顿了顿,目光往西边那个的方向看了看,才慢慢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你兄长……昨日领了一队精锐,去西边的那条路探查敌情了。那边是敌军粮草补给的必经路,得摸清楚他们的动向。”
苏应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攥着衣袖的手紧了紧:“你说的是那片传闻里的黑森林?那地方不是常年阴森古怪的很吗?还藏着不少凶猛野兽吗?阿兄怎么不等我来一起去?”
“你阿兄说,早一日摸清情况,咱们守城就多一分胜算。”定平侯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里添了几分安抚,“他带的都是跟着他多年打仗的人,经验足,你放心。等他回来,你们兄弟俩再好好说话。”
此时路的边缘,树边的树郁怱,但太阳快下山了。穿玄色劲装的女子立在岔路口,帷幔垂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紧抿的唇,眼前三条路岔开,左路隐在密林深处,中路是一条直路,右路竟隐约透着潮湿的水汽,不知哪条才是目的地。
“公主,哦不,公子。”身旁穿男装的侍女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林子日头一落就起雾,咱们再耽搁,恐怕要摸黑赶路了。您看……要不要先找个避风处歇脚,等明日天亮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