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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骂他。
风潇的话却还没停:“悄没声地站在别人身后,一声不吭地把话全听了去,又骤然打断人家交谈,张口闭口就点评别人家事,你们家里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这下他确信了,她果真在骂他。
徐达立时就要吹胡子瞪眼:“你又是什么人?我们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了?”
风潇奇道:“我何时说过你们家的规矩?看你穿着打扮都很华贵,人又生得仪表堂堂,家里理应是礼数周全的世家大族,怎么你的规矩却这样差?”
封鸣之背后的王府固然地位不低,能叫他受委屈的,家世自然也不会差。
风潇打定主意,封鸣之是得护着,却也不能把旁人得罪狠了。
他们不来金樽阁是她所能接受的,封鸣之自会愧疚地为她拉拢客源,补上这一部分;然而不可得罪到被这些勋贵子弟针对,至少不能到封鸣之解决不了的地步。
因此过了几句嘴瘾,便又把话说得讨巧了些,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
徐达果然有些迟疑了。
他明明很确信自己被骂了,可是这个仪表堂堂,真的是骂人的吗?
他有点不太确定了。
封鸣之也有些品了出来,方才的担忧一扫而空。
他就知道,风潇什么样的人都能应付得了,没有人会接触后不喜欢风潇的!
徐达虽有些犹豫,却也知道府里规矩容不得污名,于是先回道:“你们走得太慢、我又走得太快,不留神就追上来了,何时偷偷站在你们背后了?”
“我和封世子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向来熟稔,朋友之间插句话罢了,怎么能算是打断你们呢?”
风潇一挑眉:“我和封世子虽没有从小玩到大,却一见如故,亦是要好的朋友。朋友之间玩笑几句罢了,怎么能算是不顾王府脸面呢?”
“你!”徐达被她拿原话一改堵了回去,一时语塞,下意识就想发难。
下一秒却又把自己劝了回来。
若是他熟知的世家子弟,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能得罪不能得罪,他心里都有数。
眼前这位姑娘却是个生面孔,谁知道会是什么来路呢?
若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被封鸣之邀来做个陪客,他自然该打打、该骂骂、该找麻烦找麻烦;可是看封鸣之同她亲密平等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地位低下之流。
徐达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迟疑间,风潇的下半句又到了:“便是不留神追上来了,也该打声招呼,总不能因为你身材高大、长身玉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旁人身后吧。”
徐达又一次困惑了。
他不明白,这位姑娘究竟是心存善意,只是说话呛人了点,还是对他不满,却无法不承认他的衣饰华贵、仪表堂堂、身材高大、长身玉立……
若是后者,那也太叫人心下快慰了。若是前者,看在他心下快慰的份上,也不是全然不能原谅……
徐达捉摸不透,便打算先问另一桩事。
他转而对封鸣之问道:“这位姑娘是……”
封鸣之暗忖片刻,觉得他对风潇印象不算差,便抓紧这个机会介绍道:“这是金樽阁的老板和掌柜,齐时齐姑娘。”
徐达听到前半句,已是心中大定。
管她什么金樽阁银樽阁,老板还是掌柜,撑死不过是个商贾之流,如何能与他们这样的家世相比?他还能有什么后顾之忧?
待听到后半句,却又突然警惕起来。
怎么姓齐?
封鸣之却还在勤勤恳恳地继续推销:“金樽阁你可听说过?是最近几月新开的一家酒楼,就在拱辰街上,雅间的菜式很有特色,能定制你自己的菜谱,请的厨子也是……”
徐达却越听越惊。
最近新开了几家酒楼他是知道的,却没同那事联系起来。如今这样看来,恐怕那人早就在京城有所布置了。
最近出现在京城的酒楼老板,姓齐,莫名其妙地不怕他,被封鸣之邀请到这样高规格的宴席上……
他几乎可以确定,此女背景并不简单。
于是收起了方才那点芥蒂,突然变得有礼起来:“是我方才唐突了,既然都是朋友,还请齐姑娘和鸣之都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