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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骘目光坚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丛述叹息一声:“都督如此说,便是已经有主意了,既如此,便劳都督细说,我等也好从令行事。”
翌日,天将明,几轮酣战,城中守兵坚持不住,城门被撞开一道缝,瞬间,如洪倾泻,睢庆带兵率先冲进城中,随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入。
夏烈高举着旗帜高呼:“都督有令!只杀霍贼,不伤百姓!都督有令!只杀霍贼,不伤百姓!”
随即,攻入城门的士兵一呼百应,边应对左右射来的箭矢,边高呼着口号。
城中余下守卫隐隐瞧见马车中坐着人,便拼尽全力朝马车杀来,一时,无数箭雨射来,马车上扎满了箭矢,如一头巨大的刺猬,狼狈停下,被数十拿着盾牌的士兵护住。
城中守卫更是群情激昂,扔下手中的弓箭,跳下城墙房顶,提剑而来,旋即与士兵扭打在一起。
与此同时,崔骘带人抵达北门,他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裳,人群之中,一眼瞧不出任何差别。
“崔骘?”北门守卫符幸惊讶一声,哐一声拔开佩剑,“你想谋反?!”
宫墙上数十张弓同时拉满,锋利的箭头同时对来,崔骘将手中的长枪扔给身后的士兵,上前几步:“符大人,别来无恙。”
符幸仍旧举着剑,眉头却紧紧皱起:“你这是何意?”
崔骘抱拳,单膝跪地:“我来此为父兄报仇,请符大人通融。”
符幸震惊万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弯身看他:“你……当真是为给父兄报仇而来?”
崔骘抬眼,静静望着他:“我隐忍数载,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请符大人通融。”
符幸一手握着剑,一手将他扶起:“就凭你身后这数百人,恐怕杀不了霍渊,你随我来!”
“多谢!”他起身,往后看一眼,“那我的长枪?”
“你尽快拿便是。”符幸道。
崔骘眉头微挑,转身接来长枪,领数百士兵,跨入北门,长驱直入,直至阕楼之下。
“霍渊此刻应该在正殿中与朝中众臣商议应对之策,接下来的事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我还要回北门看守。”
“看守?”身着玄服腰配紫金绶带的男人从殿中走出,朝他们看来,“你都将人引到这里来了,还谈什么看守?”
崔骘抬眸看去,勾着唇道:“霍渊。”
霍渊也朝他看来,轻蔑一声:“你祖父在世时尚且得唤我一声霍大人,竖子安敢如此无礼。”
“是吗?”他举着长枪,大步上前。
一排士兵立即拿着长矛上前护卫,长矛几乎要刺在他脸上。
他笑了笑,将眼前的长矛推开:“怕什么?我只是想和你们大人叙叙旧而已。”
“叙旧?”霍渊站在台阶之上,垂眸俯视,“你莫不是以为现下装疯卖傻,我便能饶你一命?”
崔骘仰头看去,薄唇微微勾着:“我还是太过年轻了些,求大人能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饶我一死。”
霍渊张扬大笑:“你不会真以为收买了两个草野莽夫,便能攻下京城吧?放心吧,外面那些散兵游勇很快就会成为老夫的刀下亡魂了,看在与你祖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数十士兵上前,拿着长矛团团将崔骘围住,跟他奔入宫中的数百士兵拿着刀不知所措。
“我身后这些侍卫都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霍大人也饶他们一命吧。”崔骘手中还拿着那柄长枪,静静朝台阶上的人看去。
霍渊冷嗤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在装义薄云天?原本就是个残废了,若不是你祖上留下的基业,你能成今日之气候?留你一命也没什么用处了,动手!”
“谁敢动手!”夏烈大喊一声,带着人从北门通道而来,乌泱泱的一群,一眼瞧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霍渊丝毫未怕,冷哼一声,高声道:“来得正好,一起给我拿下!”
铠甲刀枪转动,发出哐哐响声,两方正要动手之际,几个从掖门进入的黑衣侍卫从天而降,两把刀一起架在霍渊的脖颈上。
“你……”霍渊一惊,连忙命令,“将崔骘紧紧拿住!”
话音未落,崔骘手中的长枪一抬,将跟前几个侍卫撂倒,一个转身又避开身后几个侍卫的长矛,跟其而来的士兵当即醒过神来,纷纷上前为他拦住阻碍。
身后早已是刀光剑影,他拎着长枪大步跨上台阶,似笑非笑看着眼前之人:“我这个残废的身手如何?还算可以吧?”
霍渊嗤笑一声:“就凭你这些人,即便是拿住我,你也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
“是吗?”崔骘挑了挑眉,朝下高呼,“霍贼把控朝政,残害忠良,株连九族毫不为过,我等此来便为诛杀霍贼,京中的军队知晓后无不应和,尔等再不放下手中兵器,便与他同罪!”
殿下静了一瞬,霍渊手下之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