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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常啦,姚黄再机灵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凡人女孩,一时错看说得过去。”沈酣棠并非怀疑姚黄,只是南星是不会判断错误的,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谢澄沉吟片刻:“兴许阿梨和姚黄说的都对。”
他和南星对视一眼。
“的确有人在跟踪,但跟的不是我们,姚黄发现了这件事,却误以为是冲着我们来的。”
吴涯:“一个市井讨生活的小女孩,既不穿金戴银也未招摇过市,恩怨情仇更谈不上,有什么值得跟的?”
既穿金戴银又招摇过市的谢澄:“……姚黄约莫也是这样被误导的。”
南星眼睛微眯:“做消息贩子,常常祸从口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姚黄可能连自己卖了什么不该卖的消息都不清楚,就被盯上了。
谢澄和南星同步起身。
虽说仙门不能过多插手人间事,但萍水相逢就是缘,置之不理岂非坏了道心?
沈酣棠眼疾手快抱住南星的腰,指着吴涯嚷道:“南……阿梨你陪我嘛,让小乌鸦去,小乌鸦最厉害了对吧。”说罢冲吴涯可怜兮兮地撇嘴。
明知小师妹又打算整幺蛾子,但无法抵挡小师妹夸赞和装可怜的吴涯一言不发,随着谢澄去救人。
被强行留下的南星无奈叹气,吴涯俩人前脚刚走,就听沈酣棠雀跃道:“把那些小倌都喊回来吧,难得出来玩!”
“……”
遇仙楼的小倌们个个身怀绝技,沈酣棠不喜音律,他们就陪沈酣棠玩些简单热闹的小游戏,输者自罚一杯,几轮下来将沈酣棠哄的眉开眼笑,豪掷五千文买了瓶春阳酒,把酒言欢,相当肆意。
南星无奈道她个天外天的大小姐,寻欢作乐大可不必背着吴涯,沈酣棠却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打沈酣棠记事起吴涯就是陪伴她最多的人。她尚在襁褓时吴涯就日日去探望,抱着她在花圃旁逗弄。他天性少言,时常坐在摇篮旁哄沈酣棠午睡,一坐就是整日也不嫌烦。
吴涯擅剑,沈酣棠却喜弓,为此他早上练剑,晚上练弓,下午监督沈酣棠一起练弓。风雨无阻,全年无休,非人哉!
十余年来寸步不离的守护,令沈酣棠对吴涯又爱又恨。他简直比沈去浊这个老舅还像她老爹!
沈酣棠严重怀疑是因为她刚会说话时“呀呀”了两声,吴涯以为她在喊“涯涯”……
所以,为了沈酣棠不被她“老爹”批评,南星靠在漆栏边默默望风。
大堂中央起高台,佳人腰肢款摆,水袖飘逸,相比此前的飞天装扮,更添几分世外仙姝的出尘。
领舞的正是此前想为谢澄簪花的绛夭。
听大堂的几桌客人讲,绛夭乃遇仙楼今年声名鹊起的都知娘子,体态丰腴却不失轻盈,脾性温柔小意,畅通诗画音律,还写得一手极漂亮的簪花小楷。
这些本领足以让绛夭在遇仙楼立身。
可真正令绛夭扬名天下的,是她那张肖似九州第一美人、豪强姚氏千金——姚宝祯的美人面。
不同的是绛夭眼尾的泪痣为她添了万种风情,而姚宝祯眉心却长着一颗朱砂痣,神圣而端庄。
观音相,美人皮,世家门第,姚宝祯高高在上不可肖想,绛夭却活色生香触手可及。
客人们越聊越起劲,南星本是不感兴趣的,她既不认识绛夭更没见过姚宝祯,哪管兰花芍药谁竞风流?可谁让她耳清目明,躲都躲不掉。
因此,有句话强横地、不容忽视地钻进她的耳中。
“姚娘子早定亲了,似乎是和瀛洲某位姓谢的公子?”
“瀛洲?那可是仙人待的地方,不晓得噢,不过也只有仙君配得上姚娘子了,之前寒州瘟疫,她还施粥于民,真真菩萨心肠。”
南星长睫轻颤,目光终于投向台上香汗淋漓的绝色美人,认真打量起来。
姚宝祯,定是极美的。她想。
雅乐声中断,楼下传来骚动,拽回南星的心神。
一精瘦鼠目的青年男子醉酒闹事,硬逼绛夭陪酒助兴。任旁边的小二磨破嘴皮子,绛夭依旧杵在原地,不肯作陪。
陪酒陪酒,姿态要低。绛夭虽生的妩媚,眼中却无半分谄媚逢迎。会写簪花小楷,想必家中也是有过好光景的,只是不知遭何变故,沦落至此。
遇仙楼说是卖艺不卖身,但遇上些x动手动脚的豪强,楼里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那男子耍起酒疯,抡起胳膊作势要扇绛夭。小二连忙上前一步接下这结实的一巴掌,脸颊登时肿起来,还得给这精瘦男子陪笑脸。
小二递了台阶,男子却不肯罢休,执意要绛夭补偿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