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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有什么自己没掌握的消息,比如小叔暗地里找过南星。
背着他。
谢澄的心中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酸涩。
像春雨落在隆冬过后的积雪的土地上,温柔的雨滴下,雪瑟缩着融化,痒痒的。
一想到小叔和南星单独相处,而且南星丝毫没跟自己提过。
那份懵懂的酸涩,就被胡思乱想的妒忌浸泡染黑,成了钻心剜骨、销魂夺魄的恨。
谢羽廷闻言怔愣,旋即x紧闭双眼,恨铁不成钢说:“少主,我没说南星师姐会不会答应,我的意思是,您不会真打算去要个名分吧?”
谢澄陷入沉默。
也许是战事当头,生死悬空,人总会生出超脱平日的勇气,积攒几日又无处宣泄,慢慢成了执念。
贪嗔痴妄。
“我有话想去问问她,你们保护好这几个新弟子。”
丢下这句话,谢澄朝着队伍最前端的南星走去。
他刚走近,就看见站在南星后方的高喻夏脚底一滑差点跌倒。
南星如有所感,及时转身伸手稳稳接住高喻夏的后背,将人撑起。
高喻夏低头,才发现只是踩到了一滩被叶片覆盖的血泊,不是什么妖兽作祟,放下心来。
“多谢师姐。”
南星收回手,没有应声,继续往前开路。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南星以为是高喻夏,皱着眉回头。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高喻夏被挤到一旁,被本该站在最后方的谢澄取而代之。
南星歪头:“有什么不对劲吗?”
今晨的雪亦不如夜间大,几粒霜雪凝在谢澄睫毛尖上。他轻轻眨眼,雪便扑簌扑簌落下。
眼角泛红,红唇紧抿,就固执地拉着南星,不说话。
却也不肯放手。
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浑像琼花村里冰天雪地贪玩归家的小狗。
在外威风凛凛打遍天下无敌手,刚靠近温暖的茅屋炉火,就抖尽身上的落雪,装模做样地缩进主人怀里卖乖。
南星不由自主看向谢澄颈间挂着的土狗木雕。
以往总说这物件儿和他不搭,如今再看,竟然有几分像。
南星看了眼身后暗戳戳观望的同伴们,无奈道:“谁又惹你了?算了,边走边说吧。”
南星开路时,谢澄仍旧握着她的手腕。
他本想等南星追问,可她偏偏不问不理,却也不甩开他的手,只顾埋头走。
这般纵容又不关心的做派,轻而易举搅乱了谢澄的满腹心事。
他原本想问什么呢?
想要个名分?
可他刚刚看见南星拉住快要跌倒的高喻夏,才明白南星拽他腰带,兴许只是……
她什么也不懂。
谢澄忽而松了口气。
心里那份攀爬生长的怨与妒都被重新掂量。
他误会师妹了。
师妹自幼长于边陲乡野,与高山大海为伍,不曾受条条框框束缚。她足够强大,但情爱一事太过玄妙,哪怕师妹天纵英才,不懂也正常。
故而,她才会随意抓住他的腰带,她才会总对他似是而非,她才会……同时喜欢两个人。